而另一边,距离帝都两千里之遥的乌拉州,位于禹顺国最北边,与善于骑射的摩柯部落和蒙河部落接壤,也是冬季最冷的一个地方。
虽说已经到了春天,可再温暖的风吹过常年不化的山川,也变成了刺骨的寒风一般。
硬如地面的湖面上,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忙碌着。
“快快,那鱼跑了!去你那里了,截住它!”
袁安手拿一根长矛,在钻出的洞里不停的搅和着。
趁着鱼儿四散而逃,袁平举起长矛就刺了下去,随后又拿出来,看着尖上还活蹦乱跳的小鱼,顿时有些气馁。
“抓到是抓到了,就是小了点!”
袁安顺手把鱼夺了过去,满不在乎的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小!”
“要是娘在就好了……她抓的鱼可比你抓的大多了!”
袁平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
两人本想着是来给娘争光的,结果谁知道就快要饿死在这里了。
自从去年开始,他们这军营里,总是会时不时的缺少吃的和粮草,甚至是御寒的棉衣都没有。就这,还得时不时的应付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攻的摩柯部落和蒙河部落。
也幸好二人足够机灵,这才在数次的战役中全身而退。
正在大军斗志昂扬的时候,他们的粮食又不够了,原本的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两餐,甚至是一日一餐,还不能吃饱,这种情形顿时让袁安和袁平陷入了困境。
尤其是袁安,饭量本来就大,这一下子不能吃饱,着实是让他难受不已。
于是两人便来到冰面上碰碰运气,结果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和若干的体力,也不过只得了这么两条小鱼。
还不够两人塞牙缝的呢!
“赶紧回去,外公估计也饿坏了……”袁平一边说着,一边催促着袁安。
不远处,程明轩急匆匆的寻觅着,看到河边的两个人,连忙跑到跟前。
“你们两个可不要乱跑,万一遇到敌人怎么办?”
程明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米饼子,掰成两半,塞进了两个人的手里。
“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吃!”
“这,是哪来的?”袁平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袁安却是见到玉米饼子的那一刻,眼睛一下子亮了,接过玉米饼就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
硬邦邦的玉米面饼子和着带着冰碴子的雪,混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
“别管哪里来的,赶紧吃,你们还在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了!”程明轩咽了口唾沫,慌忙的催促着。
袁平也没客气,接过玉米面饼子就咬了一口,反手把手里的两条小鱼递给了程明轩。
“您也吃,就是小了点!”
程明轩应了一声,眼中有晶莹的泪花闪过,没有去鳞,也没有开膛,就直接把小鱼塞进了嘴里奋力的咀嚼着!
血腥味和鱼腥味混成一团,在程明轩的口腔里交汇在一起。
他现在无比怀念帝都的生活,早知道会被饿死,就应该提前多吃点了!
好歹有袁安的那一身膘,最起码也能多撑几天!
军中断粮已经有好几天了,不但没了粮草,就连柴火也快没了,军队里的人现在都苟延残喘的活着,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更不知道朝廷派发下来的救济粮走到了哪里?
再这样下去,不等敌人打过来,他们自己都要坚持不住了!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和李南国交界处的星斗城,哪怕是有寒王爷坐镇,依然同他们一样不大好过。
“艹,你那皇兄在搞什么鬼?粮草再不运过来,我们的人就不用打仗了,直接缴械投降好了!”云阳不停的踱着步子,不耐烦的谩骂道。
凌莫寒倒是不急不燥,手里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的说道:“还能搞什么鬼?当然是趁此机会削弱本王的兵力!”
“毕竟,三年前那一次,他可没有杀死我!”
想起三年前那次苍尔山之行,凌莫寒平静的眼眸中起了些许波澜。
当初本想着将计就计,趁机假死藏匿到苍尔村。
没想到凌子峰手底下的能人是越来越多了,竟然真的差一点就让他真死了!
幸好逃走的时候,遇到了那女子,不但及时处理了伤口,又被其一路掩护,在苍尔村生活了许久,这才得以骗过凌子峰的那群走狗!
没想到三年前没弄死他,如今竟然在打仗如此关键的时候,断了他的后路。
“啪”的一声,凌莫寒手中的杯子被捏成碎片,散落在地上。
为了削弱他的实力,他那没脑子的皇兄竟然致几十万大军的性命于不顾,原本二十天就可以到达的粮草,这都三十多天了还没有到达!
实在是,该死!
“我看你还是趁早早作打算吧!成天为了他的江山殚思竭虑,人家却只想灭了你!”
“甚至是不息赔上国土和星斗城十几万百姓的性命!”
云阳似乎是被气到了,不停的怂恿着凌莫寒,然而却在凌莫寒投过来的一个眼神中,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他何尝不想早作打算呢?
只是……时候还不到啊,只能再等等了!
“启禀寒王爷,李南国有异动!”一个士兵低头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
“什么异动?难不成这个时候想打仗?”不等凌莫寒发话,云阳恼怒的问道。
跟着凌莫寒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就没有这么艰难过!
现在饭都吃不饱了,还打仗,怕不是送人头更简单?
人饿了,忍忍或许就过去了,可那些战马呢?都已经饿得快要站不来了,可粮草还没有到,这里冰天雪地,又没有青草可以吃。光是想想就头疼!
不仅云阳恼怒,就连凌莫寒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进入戒备模式,全员随时准备战斗!”
云阳一下子紧张起来,“你疯啦,这个时候打仗无异于给敌人送人头!”
“哪怕是送人头,本王也不能让李南国小瞧了去!”凌莫寒冷冷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