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毛病,喝几副药就没什么大碍了。”穆清雪缓声道。
“你看清楚了没有?”男人一听到她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希望有事?”穆清雪反驳。
“当然不是!”男人想也没想的说道。
“那你这副表情做什么?”穆清雪启唇。
“我……”男人刚想开口,可一想起老人还在旁边,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他们家老首长这病已经很多年了。
这些年各方人马都找了不少医生。
西医中医都看过了。
几乎都是同样的说辞。
那就是病根深重,身体已经内耗的差不多了。
如今能做的,也就是拖延时间。
这小姑娘竟然说他们老首长没什么大问题。
他就知道,像这种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治得好他们老首长呢。
“孙老,老首长该休息了,你带他回去吧。”男人这话已经是在送客了。
“我还没有开药呢。”穆清雪倒是淡然的很。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生气。
“药就算了,老首长这边有专门的医生负责,赶紧走吧。”男人已经不想在穆清雪身上浪费时间了。
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
“好了,人家女娃娃不辞辛苦的过来给我看病,别吓着人家。”床上的老人训斥了一句。
男人顿时低下了头。
“小姑娘,别往心里去,他就这火爆脾气,一上头就容易说错话。”老人又安抚了一句穆清雪。
“没关系,我知道他是担心您。”穆清雪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到了老人床头柜上摆放的花瓶。
那上面没有插花,反而是插着几根梧桐树枝。
“您老很喜欢外面的那棵梧桐树?”穆清雪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啊,那是我爱人亲手种的。”老人说起梧桐树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温柔了不少。
“您爱人种下的?多少年了?”穆清雪顺着往下问。
“我们结婚的时候种下的,到现在,刚好五十年。”
五十年?
穆清雪盯着窗外硕大的梧桐树,眸光闪了闪。
“老首长,我也挺喜欢梧桐树的,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老人应声。
穆清雪随即转身出去了。
屋里的男人,眉头紧蹙。
不知道穆清雪突然把话题扯到梧桐树身上干什么。
只得看向一旁的孙明山。
孙明山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但他坚信,他家小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坦然的迎上了男人的目光。
从他这得不到什么信息,男人的脸色更差了。
弯腰冲床上的老人低声了一句:“老首长,我也出去看看。”
“去吧。”老人知道男人不放心穆清雪。
也没多说,缓缓点了点头。
男人大步追了出去。
而穆清雪正围着窗外的梧桐树绕圈。
一边看一边抚摸着树干,那样子好像是真的很喜欢这棵树。
“穆小姐,既然你已经看完病了,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男人第三次赶人了。
他们老首长身份特殊。
这些年也有很多人借着给他们老首长看病,故意套近乎。
他愿意相信穆清雪,完全是因为孙老在他面前保证过。
可现在看来,就连孙老都被人收买了。
“老首长床头花瓶里插的梧桐树枝,是你们从这棵树上剪下来的吗?”穆清雪并没有回应男人的话,反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是。老首长跟夫人的感情很好,只是夫人去世很多年了,老首长却一直都不肯离开这个小院,就是想睹物思人。”男人点了点头。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跟这小丫头聊这么多。
当即摆下的脸来:“来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不该问的别问,赶紧跟我离开。”
“你不想治好你家老首长了?”穆清雪终于是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不要企图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要多,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但老首长不是你们能攀附的对象。”
如今在外面,男人也没收敛,话语说的直接而又凌厉。
毕竟,只要能够讨得他们老首长的欢心。
只需一句话,他们就能平步青云。
穆清雪听到这话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男人眉头紧蹙。
“你接我来之前,应该调查过我的身份了吧。”
“我的未婚夫是凌寒晟,凌家在北市是第一世家。”
“凌家根基深厚,人脉更是错综复杂。”
“虽不能个个都跟老首长相比,但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也有不少。”
穆清雪这番话说的不轻不重。
甚至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眼底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男人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这小丫头……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家老首长,所以我不跟你计较。”
“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治好老首长,你要真关心他,就不要干扰我。”穆清雪一字一顿。
男人被她这么一顿输出,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切入口。
因为她说的确实没错。
以凌家的实力,就算不借助他们老首长,也已经可以在北市横着走了。
“如果你真的能够治好老首长,我会为我刚刚的言行给你道歉。”
“但你如果治不好,那我可要好好查查你这趟过来的目的了。”男人这话染上了几丝威胁。
虽然他的能力可能撼动不了凌家的地位。
但给他们添个堵还是轻而易举的。
穆清雪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看那神情,似乎是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
折了几枝新的梧桐树枝,转身回了房间。
“老首长,院里的梧桐树长得特别好,看得出来,您一直都很精心呵护它。”
“这是我刚刚替您折的树枝,我替你换上。”穆清雪一脸笑意。
并没有把跟男人的不愉快带到老人面前。
“好啊。”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穆清雪换上了新的树枝。
老人看着花瓶里生机勃勃的叶子,眼底多了几分难受。
“我爱人以前也总是替我更换树枝,说房间里多点绿色会更好看一点。”
“您爱人?原来这个习惯在她去世之前就养成了吗?”穆清雪整理树枝的手不由得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