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那女鬼在后面如何的嘲讽谩骂,我们算是吓得连头也不敢回了,停在售楼处门口的大宾利都不敢要了,沿着马路撒丫子就跑,一边跑后面那群保安一边鬼哭狼嚎的叫。
我心说我也是倒霉,难得今天能装个好逼。刚装了一下,完事儿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我们一大群人一连跑出去好几里地,实在是跑不动了,见后面那两只女鬼也没追来,这才瘫坐在马路边上气不接下气地休息了起来。
正休息的时候,忽然就听那光头老板开口说:“大师,那鬼这么厉害,这下可怎么办?”
张中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答道:“不怎么好办啊,若是一般的鬼。本天师手到擒来,但此鬼甚是……”
“肾你大爷!”
没等张中添说完话呢,光头气得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瞪着眼就骂:“我他妈跟你说话呢?我他妈跟这位马大师说话呢!你个老东西,骗我吃骗我喝又骗我钱,结果看我有危险你丫往桌子底下钻,你还是不是人?”
张中添吓得卷缩成一团话都不敢说了……
紧接着那光头又朝我笑呵呵问:“大师,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只要您帮我把那只鬼解决掉,钱,不是问题……”
光头说完没等我说话呢,花小云已经在我脑子里笑了起来:“呵呵,他说的简单,要解决红衣女鬼哪儿有那么容易?她估计死了几百年了,从死时开始算,就等于积攒了几百年的怨气。跟成精数百年的妖魔差不多,再加上又是吊死鬼又死时身着红衣,以你现在的实力,要直接对付她可不容易……”
“这么说,就一点办法没有了吗?”
我这话是问花小云的,但旁边的人一听都以为我自言自语呢,全都愣了住。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不能硬拼。”
花小云答道:“从古至今,真正的降魔高手拼的可不光光是自己的道行修为,主要也是靠脑子的。当年我还活着的时候,若是遇到这种自己对付不了的妖魔,绝不会像你一样愣头愣脑的就去硬拼……”
“那怎么办?”
“如果不能直接灭掉那红衣女鬼。就要旁敲侧击先了解她的积怨原因,然后找到弱点消减她的怨气,再将其击破超度即可。大多数二流降魔人都不知道动脑子,不管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硬拼死磕,这只会激怒恶鬼,到头来不光自己的小命保不住,还会祸及无辜,连累其他人陪你送命……”
我一听也是,我刚刚确实太冲动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我第一次亲自捉妖除魔。新手一个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不错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舒服了不少。
可这时就听‘噗通’一声,那位‘天师’张中添已经满脸通红地跪在了我的面前,这一次脸红可不是因为喝酒,酒劲儿早就被鬼下过去了,这一次估计是因为害臊。
“大师,我。我狗眼不识金镶玉,您做我师父吧!”
“什么?你要我收你为徒?哈哈,别别别,你可是天师啊,我哪儿有资格收你?”
“哎!大师,您就别挤兑我了,我,我是什么狗屁天师啊……”
张中添叹了口气说:“我以为自己学过几天道术就了不得了,再加上出来行骗了这么多年主要是给人看看手相阴宅什么的,也没出过这么大的事儿,就,就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张中添自我检讨时,那光头又在旁边骂了起来:“你个老骗子!老骗子!亏了还有那么多人成天供着你,把你当成活神仙,原来你就这么个货啊!”
“营销手段……营销手段……”张中添羞愧地说。
“那电视台是怎么回事?不是连电视台报社都经常报道你的事迹?”
“塞钱了……塞钱了……”
“你大爷的!”
光头气得狠狠一脚就把张中添踹翻在地,要不是身边的保安们拦着,估计已经把他打个半死了……
“你个老小子可真行,你骗钱无所谓,你差点儿他妈的还把老子的命给搭进去!我要举报你!我一定要举报你!”
“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那光头显然是被张中添给玩儿坏了,也是,给谁谁不生气啊,连我见他顶着道门的名号到处行骗都生气。
可我还是压住了怒火,笑呵呵把他扶起来问:“张中添,你说你学过点道术,这么说,真是道门出身?”
“真是,真是。”
张中添委屈地说:“实不相瞒,大师,我不是什么名义上的张天师,可我确实是道门的人,而且我哥真是张天师!”
“你还吹牛-逼!”光头气得又踹了他一脚。
张中添委屈地直抹眼泪,赶紧又说:“你们听我说呀,我真是张天师的弟弟,我哥叫张碧清,不信你们上龙虎山问去……”
张中添一句话把我给听愣了,赶紧问道:“你说你哥是张碧清?天师道第四六十四代天师?”
“没错没错,就是他!您要是不相信,随便考我关于龙虎山的事儿,我都知道!”
“张碧清门下最得意的弟子是谁?”
“九世奇人杨死,你知道吧?杨死还有个弟弟叫杨左生,他们哥儿俩比我小四岁,以前在龙虎山上经常一起玩儿,还有呢,江一峰,还有我大侄子张丛云,这四个人是我哥以前最钟爱的四个弟子……”
“你连这都知道?这么说,你真是张碧清的弟弟?可是,可是你的年纪……”
“我真是啊,大师!”
张中添哭嚎着说:“我是遗腹子,我哥比我大十八岁,所以在龙虎山上时,我都是跟我哥的弟子们一起玩,毕竟跟我岁数都差不多,可我小时候不务正业,在山上又偷又摸的,没怎么正经学过道术,后来有一次我跟杨死他们出去玩,因为抢一个桃子更另一伙同门师兄弟打起来了,最后杨死把那小子手脚筋挑了,我也跟着沾了包,让我哥一通骂,我一来气,就偷了他的钱自己偷偷从山上跑了下来,之后跟我哥就再也没联系了。下山后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就连拐带骗,后来开了这家伏羲堂继续招摇撞骗,随便找了点托儿,火了,结果迷迷糊糊就成了市里道教协会的名誉会长……”
听他说完我哭笑不得,弄了半天这老小子是龙虎山的一个叛徒,这时花小云也在我身体里笑了起来:“难怪我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很强的正气,原来是天师张道陵的后人,这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那老小子又把我大腿抱了住,嘿嘿笑着说:“师傅,你就收我为徒吧!这回我真知道错了,我跟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新把荒废的道术再拾起来,咋样?”
“哎,前夜我要跟你拜师,现在你跪我面前了……”宏亚围才。
我一琢磨,忍不住又发笑了起来:“可你这徒弟我是真没法收,我给你捋一捋关系:杨左生算是我的启蒙恩师,他的师傅是张碧清,张碧清是你哥,理论上你是我的师叔祖,左白龙又是我兄弟,张碧清是他爷爷,我又得管你叫一声二爷,你又是我师叔祖又是我二爷,现在要当我徒弟,就是说我成了杨道爷师叔的师傅,杨道爷就成了我孙子辈儿的,而我,成了我兄弟的老太爷……”
这一捋,我把自己都给绕晕了,这时就听花小云在我脑中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别忙着捋关系了,还是先了解了解身世,把那红衣女鬼除了再说吧……”
我一想也是,赶紧转身朝那光头问道:“老板,你把人家女鬼的家都拆了,她什么来路,你总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