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恐惧么？”
皮尔斯脸部的肌肉微微扭曲，双手仓皇的按托着下巴，像是要努力制止自己牙齿发出声响的丑态，可惜连带手掌都跟着下巴一起上下颤抖，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因本能显露各种恐惧的特征。
汗水打湿衬衣，滴落在烫热的甲板地板上，滋滋作响的飘起几缕白色蒸汽。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只要有这个男人存在一天，九头蛇组织就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只能躲在漆黑阴森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皮尔斯惨然一笑，与其余四个武装守卫一样，面向毒液全覆盖状态的凯尔跪下。
他并没有受到带有力场牵引的威压能力影响，而是因看不到九头蛇组织重见天日的未来，作为精神支柱的信仰崩溃导致的低头下跪。
黯淡的夕阳光线照落在皮尔斯身上，更显落寞和苍老，让他看起来宛如一头彻头彻尾的丧家之犬。
“早这样不就行了，还搞那么多花样。只要你人在地球，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凯尔轻轻摇头，身上强壮坚韧的暗黑角质膜，开始恢复为黑线液体，骨碌碌的渗透入底下的衣服内消失、融合。
不一会儿后，恢复为银发、碎金瞳、刀削般年轻俊朗的脸容，以及高大健硕的完美人类体魄。
毒液变幻为一件宽敞的黑色风衣，披在凯尔休闲服打底的身体上。
没有一丝鲜血，哪怕血腥气的沾染，凯尔就像前来参加宴会的绅士，完全没有一点先前杀人如碾死蚂蚁的既视感。
凯尔笑了笑，往前迈步，一边说：“红骷髅应该感到侥幸，当初在战机上触碰到宇宙魔方，以至于或许还保有一命的放逐到地球之外。”
他从武装人员的身旁走过，四人在威压的针对下，几乎以全身的正面和地板紧紧沾贴在一起，在自我尊严最后拼死顽抗的勉强挣扎过后，纷纷脑袋一歪、口吐白沫的眩晕了过去。
凯尔走到皮尔斯身前，距半米时停下，冷漠低头的看着对方的后脑勺。
“你、你不能杀我……”皮尔斯不敢抬头，语调带着颤音的述说。
“理由？”凯尔耸耸肩说。
皮尔斯深吸口气，强行振作的咬牙说：“在这之前，我已经向联合国机关人员、美国议员等，提出了自己可能会被陷害致死的猜想，这是一颗种子，假如你就这样杀了我，那这颗种子就会开始发芽，滋生暗长，迟早有一天，你无人道的恶魔暴行会遭到世界的非议和否认！”
“说的对，的确有这个隐患。”凯尔认同的点点头，微笑说：“可你看不到那一天，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真的是民众心目中的和平象征，或许真的会面对敌人不下杀手，最终通过人们认可的法律途径去制裁审判。
可惜，在和平象征的身份虚名之前，他是穿越重生者凯尔。
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如果存在错误，那就抹杀清除这个错误。
凯尔懒得继续废话，轻打了一个响指，两指间燃起金色的火焰，周遭几米内的温度刹那间便提升了十度不止。
“你不能这样……”
皮尔斯身体的颤抖加剧，察觉到死亡即将降临，他不由沙哑的大声喊叫：“小祖宗！你还不出手么？说好帮我拦下和平象征的，现在我人都快要死了，还不肯现身出来么？！”
略滑稽的呼救声在身处高空的航母甲板上，传播远去，却是没有人应声。
小祖宗？
凯尔眉头一皱，环顾四周，第二航母上，除了晕倒的四个武装人员，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精神崩溃了？”
凯尔没想过多，面对皮尔斯，手指轻弹，将那一缕金色火焰弹落离手。
看似风一吹就熄灭的金色火焰，却蕴含着高温灼烧的神力威能，落在人的脑袋上只怕连头盖骨都要融掉。
皮尔斯抱着头匍匐在地，金色火焰飘忽落下，就要触碰他后脑勺的前一刻，空气中徒然泛起近透明的微妙涟漪。
金色火焰和透明涟漪撞上，一点点湮灭，对消的无影无踪。
“什么人？”
凯尔脸容泛冷，迅速回过头去，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起，已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小小的‘矮人’。
一米不到的身高，瘦弱的身宽，从头到脚以黑色的斗篷风衣遮掩住，完全看不清容貌和真正体格，也即是人类还是外星人都无法探知。
“终于见到你了。”神秘人似乎在笑，发出沙哑重叠的空灵音。
“九头蛇组织的人么？”凯尔冷声询问，两者由于离着五米的距离，他看不到对方身上的能力卡。
不过刚才，那轻易对消神火的能力，似乎附带着浓重的空间气息……
对，就是空间！
对于接触过空间原石的凯尔来说，绝不会认错的，就是空间类的衍生能力。
法师？变种人？以宇宙魔方实验的人造人？
短短一瞬间，凯尔在脑海内已经浮现了许多猜测。
神秘人有一双小眼睛，仿佛一直注视着凯尔，回答说：“我才不是九头蛇组织的成员，只是那个大叔帮我找到了你，我答应要救他一命。妈妈曾告诫我，绝不能食言、失信于人。”
“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诫过你，对于敌人要带有防备之心。”
凯尔话声刚落，脚尖轻点地板，以视野出现残影的极快速度掠向神秘人，原地甚至留下一圈浅浅的白色气浪。
他急于出手，并非杀念强烈，而是很想看一下对方身上的能力卡。
空间为尊，时间为王！
这两类能力就算最低下支都是直通宇宙奥义的神技！这也是为什么，古一法师能以凡人之躯，作为独自抵挡多次元入侵地球的最强守护者！
凯尔突兀动身，神秘人没有后退或闪避，更何况两人只离着五米，读取卡牌讯息只需在三米以内，这两米可以说本就不是距离——
但，十秒过后。
凯尔还在极速突进，与神秘人的距离，还差着最初的……五米！
这短短五米，如同天堑和星域的遥远距离，再极速的奔跑前进，都无法拉近哪怕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