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解百毒百蛊!”袁平陡然提高了音量,但是身体的无力使得他的声量也不是很想,因为太过惊讶,要不是无恨拉住了他,袁平差点就从软榻上摔下去
杜涵凝见袁平这般惊讶,点了点头,“是的,很是令人震惊的奇效,这也怪不得南疆要将银貂奉为圣灵。”
杜涵凝只当袁平是听闻银子血功用而这般的惊讶。
盘腿坐在马车内调戏的轩辕墨宸也是身体一僵,差点气息不稳,眼睛倏地睁开,错愕与惊疑。
袁平看向盘膝坐在地上的轩辕墨宸,只见他眼中神色如他一般,却在下一刻示意他莫要说漏了嘴。
袁平嘴巴嗫嚅了两下,终是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杜涵凝见袁平久久未语,抬头却见袁平一脸惊愕却又像是有话不说的模样,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袁平回神,“没……没什么,只是挺吃惊的,居然会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往之倒是听闻过有可解百毒的药物,只是宸儿身上的若梦三千毒确实没有能够解开。”
袁平深深的叹口气,“不知道你师傅是哪位高人,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医术,交出你这样优秀的徒弟,这医术比我这老头还来得高明,竟是将老头我困扰十余年的毒给解了。”
“我师傅应该算得上是高人,只是她在江湖上并未有什么名号,袁师傅未必识得她,不过她的医术和毒术造诣很高。”
袁平并不知道杜涵凝还有毒医仙子之名,听之也颇为惊讶,“还有毒术,医毒双修,可是很少见的,你师傅的名号说来听听也许我还真得识得,很可能是熟人。”
杜涵凝顿了顿,有些为难道:“师傅的名字是飘零,至于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没有告诉我。”
杜涵凝觉得这话说出来未必会相信,哪有人名字叫漂零的,但是这就是当初将师傅救下时候她告诉她的,她知道是假名,却从未再纠缠师傅询问。
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傅时,那落魄与悲绝,眼神无波如死水,她现在还记忆深刻。
那时候她问道:“姨姨,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师傅还未收她为徒,只听得她道:“既已无家,名字这东西也无意思,我身飘零,无家无依,就为漂零。”
那时候的她,对于这句话是懵懵懂懂的,后来想来师傅必是经历过什么,心灰意冷,受创颇深。
之后师傅养好了伤,就收了她为徒,将她一身本事教授给了她。
近十年的时间师傅几乎没怎么笑过,脸色古板而严厉,她不开心,总是哀思不断,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忧愁,而她的身体也很不好,因为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开了药方,抓了补药,师傅从来都不会喝。
但是师傅有的时候会看着她发呆,那眼神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飘零?你是不是不想说你师傅的名字?那也不用编一个假名字来骗我。”
袁平的声音隐隐有着怒气,飘零二字一听就是假名。
杜涵凝面色一沉,没料到袁平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师傅已然逝去,那些她不愿提及的过往和她的名字也随之逝去,没有必要再被人所提出。
“袁师傅,我敬你是宸的师傅,但是请不要诋毁我的师尊,她说无家无依为飘零,她不愿提及她的真名,那就是她打算让她的过往掩埋。”
袁平被杜涵凝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更何况杜涵凝也没有必要欺骗他。
那句无家无依为飘零,却震撼了他的心,用一个名字来表明自己的心境的做法,和心儿是多么的像,就如无恨这个名字,无恨无恨,她说她不恨,可是最后她还是恨了。
袁平的眼神黯淡下去,她的恨源自于他……不知道心儿现在在哪里。
“阿凝,师傅他说话直了点,并没有要诋毁你师傅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轩辕墨宸收了势,起身坐到杜涵凝身边轻声说道,他知道杜涵凝对她师傅很是看重的。
杜涵凝才知道自己生了很大的气,说话有些冲了,低了低眸子。
“袁师傅,见谅,师傅已逝,这些名啊什么的也没什么可争议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这老头的错,在南疆带了这么些年,什么千奇百怪的名儿没听过,竟然为了一个名字起了争执,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你别介意才是。”
袁平回过味来,见杜涵凝这态度,眼中倒是多了两分激赏。
杜涵凝轻声“恩”了一声,就倚在了轩辕墨宸身上,折腾了半天,有些乏了,怀孕以来是越来越容易累,越来越嗜睡,动不动就会想要睡觉。
袁平也不再问这个问题,看了眼轩辕墨宸,又是叹了口气。
命途多舛,情深不寿,瑶儿,你这孩儿真是苦命得紧,你在天之灵怎么也不保佑保佑他,想让他的孩儿出生就没了爹爹吗?
杜涵凝躺在轩辕墨宸的怀中,即使他们是在逃亡,却让她深深的感到安心。
轩辕墨宸一手搭在杜涵凝的小腹处,感受着那微微的隆起,另一手轻抚着杜涵凝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轻柔手势。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几人都被颠了几下。
轩辕墨宸护住了杜涵凝,他却重重的撞在了马车车壁上。
无恨只能用力的抓住了袁平。
“楼主,夫人,追兵追来了,坐稳了。”
马车车轮轱辘,呼呼的甩鞭声,马鸣嘶嘶,马儿用着最快的速度奔跑着。
南疆的追兵紧跟上前,却是遭了逐日和莲心两人的暗器,最前方的追兵避之不及,狠狠的摔落在地,马前蹄被莲心的利刃所割断,马匹栽倒在地,生生将之后的队伍也给阻断了,等越过前方尸体的时候,这短短时间的差距,前方的车骑已然远去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一声令下,南疆的军队还是快马加鞭跟了上去,跟丢了是一回事,不跟又是一回事。
尊主下令的时候依然是动了怒的,虽然未说明要抓住这一行人的原因,但是南疆怎可容许外人入侵。
其实,从追兵与被追的轩辕墨宸一行人就可看出差距。
南疆百姓偏居一隅,虽然有着自己的军队,操练不断,但是百姓心中却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安逸生活,认为不会有战争,对于在操练上所花的心思就没那么重,虽然没当做是玩耍,但是却是也没当做什么国家大事。
在这样的心态上训练出来的兵会是什么样的状态,玉琊这次是真得能看清了,太过于淳朴,就是不堪一击。
居安思危,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未雨绸缪。
这样的军队即使他们的人数众多,装备比轩辕墨宸一行人完备,但是气势上却也输下了阵。
加之轩辕墨宸的暗卫一行都是在真正沙场上锻炼过的人,上过战场,那中杀伐屠戮不是南疆这种只斗过土匪强盗的兵所能比拟的。
马车渐行渐远,渐行渐稳,身后已然没了追兵的马蹄声,看来是成功的甩掉了追兵。
又行了一个时辰,才在山林中停了下来,亡命奔了一天,不管是人还是马都累了。
轩辕墨宸才在马车下接着杜涵凝下了马车,莲心一路向这里奔了过来,抱住了杜涵凝。
眼睛通红,还没开口,就留下了两行泪水,。
“小姐……”莲心哽咽的唤道,“莲心终于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是有多么的担心你,在陇城你就突然被玉儿……哦……不是,是南疆的那个变态尊主给劫走了,都是莲心的错,没有好好保护小姐……”
莲心哭得稀里哗啦的,杜涵凝伸手拍着她的背,安慰的话还没出口,身上的重量就没了,连拍下去的手也落了空。
抬眼看到轩辕墨宸一手拎着莲心衣领将她拽后了几步。
“宸,你干什么?快放开莲心。”
莲心伸手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脸上原本的易容就有些要脱落的痕迹。
原本他们几人进入南疆都是做了易容的,但是玉琊派出的暗卫还是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们,之后又是换了一番面容才在铭都呆了下来,今天的行动他们都未除去脸上的易容,一是掩人耳目些,二是方便行事。索性今天的一切都是顺利的。
“王爷,你放开我,放开我。”莲心扭动着,却是挣脱不开轩辕墨宸的手反而被他提的更远些,撒手。
莲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扑到在地上,稳住身形的时候,轩辕墨宸已然站到了杜涵凝的身边,将杜涵凝搂在怀中,脸上一派柔情。
杜涵凝看着稳住身形的莲心向这边过来,沉声道:“宸,你提着莲心做什么,可别伤了我手下。”
“是你的手下重要还是宝宝重要,她压着我们的宝宝了,我只是将她拉开而已。”轩辕墨宸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丝毫没觉得他现在的口气是多么的矫情。
此话一出,扶着袁平要下车的无恨差点松了手,让袁平摔下来。
莲心的脚步又是一踉跄,就差摔上一跤,而其他听闻此言的人的反应也没好到那里去。
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这真得是主子/王爷/师兄/我的徒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