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绵绵大声打断江开凤的话:“小婶,请你注意措辞!立香确实没去厂里工作,但她在城里摆摊卖发夹,怕你和小叔嫌丢人不同意才说去打工。
自行车是之前和我一起去汶水县摆摊攒的钱,想着进出货方便才买的。天气冷,她买新衣裳御寒也不行?
在你眼里,她非要干下作事,才能买得起一辆自行车?
温娇娇信口雌黄你也信?她这么多年什么德性,你不了解吗?
至于温娇娇说的,我对象是我姐夫,纯属胡说八道!温娇娇亲姐比我处对象早,你不信,可以亲自去南方她老家打听打听。
她现在完全就是嫉妒我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享福,而她要回乡下老家过苦日子,想叫我不得安宁乱造谣!她爸妈当年是从我妈那偷得我,我爸妈没办法面对她,才叫她回自己的家。但她不回,在这边念书,我爸妈也继续让她念了,毕竟养18年,感情不是说放下便放下的。”
李绵绵一大段话讲下来。
大家觉得有道理。
温娇娇以前便目中无人,现在被送回了老家,自然不甘心。
她父母把人家孩子偷了,人家总不能叫自己亲闺女走,留仇人闺女吧?让她继续读书,已经仁至义尽。
温娇娇白眼狼。
她人呢?
大家这才发现,温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温娇娇其实并未走远,她发现了李绵绵和萧远道,故意躲起来。
但温家乱套了,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唯一没算计准的是爸爸妈妈今天来了。
还因为她的话,对她又多了嫌隙。
但她后悔也来不及。
温娇娇准备走。
转身时后肩膀一疼,脚边有石子滚落,环顾四周却没见到人。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
两个腿肚子钝痛。
转头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吓得扭头狂奔。
一个不留神,摔到人家猪粪堂里,搞得满身狼狈,锁骨处又隐隐发疼。
爬起来时,只见不远处,李绵绵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瞪着她:“温娇娇,我有哪点对不住你了?你跑来搅和的我们家鸡犬不宁?”
萧远道:“这女人跟她讲什么道理,揍一顿完事!”
萧远道两只手指节捏的咔咔响。
李绵绵阻止,萧远道一拳头下去,那可不得了。
温娇娇浑身猪屎,她实在没心情和李绵绵纠缠,灰溜溜的跑了。
没几步又踩到泥坑里,险险又摔倒。
李绵绵扑哧一笑:“像个傻子一样。”
萧远道:“就这样放她走啊?”
李绵绵:“不放走还能怎么办啊。”
萧远道:“我拎着她,你给她两巴掌也好了。”
李绵绵:“她那么臭,我才不打呢,不过跟我作对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她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有一种很特殊的本领,男人或者女人,但凡对我不轨就会一直倒霉一直倒霉。温娇娇等着吧。”
萧远道锐利的眸子微眯,若有所思。
李绵绵回到温家,附近的邻居们已经散开了。
李文秀坐老太太热炕旁边的凳子上,见李绵绵来了,满怀歉疚:“那户人家男的被判了,判决书我都收到了,一时心软,想着那姑娘明年考试,没把户籍迁走,等周一我就让你爸去办这件事。”
李绵绵红唇微动,安慰道:“考大学关乎人一辈子,换成我,我应该也会给她机会。”
李文秀心理郁闷,养了头白眼狼。
她一直认为只有不会教的父母,没有教不好的孩子。那个姑娘,一次又一次让人心寒。
这时温立香回来了。
江开凤冲出屋子叫她解释,温立香犹豫后说自己摆摊,复述和李绵绵差不多,而她暂时住在李绵绵那儿。
江开凤这回才相信,又问她赚了多少钱。
温立香说一个月能赚个一百二三,想要吞一半,才说55。
江开凤又是一顿骂,因为摆摊赚得多,她嘴上说着你也不嫌丢人,却也没阻止她继续摆下去。
江开凤调整心态,走到老太太屋里同李文秀和李绵绵说软话。
李文秀:“你还是等着和爸妈解释吧!”
江开凤这才想起老太太被刺激去了医院。
温嘉意回来后,她连忙迎上去询问。
温嘉意和温成焰不搭理江开凤,老爷子看也不看她,三人只和李文秀说话。
老太太是受了刺激,又中风的迹象,情况还挺严重,住院了。
江开凤脸上挂不住,小声向温成汉抱怨。
老爷子朝温成汉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他用极小的声音嘟囔,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温成汉惭愧低头。
本来阖家团圆的冬至,因为老太太住院,团圆饭也没吃成。
老太太住城里,送饭的任务,自然落到老大一家。
李文秀没说旁的。
李绵绵道:“反正我没事,以后你们上班,我去陪奶奶就行了。”
李老爷子:“好孩子!一家人属你最靠谱,以后谁敢说你半句不是,看我不撕了她的嘴撵她滚蛋!”这话是说给江开凤听的。
江开凤便责骂温立香:“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在外面干的事情,局面也不能成这样!”
温立香委屈。
分明是你信了温娇娇的挑拨啊。
人家大伯大娘和堂哥,异口同声指责温娇娇乱说。
尤其是关于堂姐夫的事情,简直离谱!
母亲还在那闹,哎,一家人脸都被丢尽了。
以后堂姐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了,她还得找个机会向堂姐道歉。
......
安顿好老爷子,温家三口走了。
萧远道载着李绵绵回娘家,李文秀剁肉馅,李绵绵和面擀面皮,一家五口在吃了顿饺子,饭后温嘉意提着保温盒去医院为温老太太送饭。
萧远道和李绵绵回凤吟路。
两人分居近一周,天黑后萧远道分外激动。
李绵绵没兴致。
萧远道:“你是不是有人了啊?”他对孟思圩充满了危机感,因为阿绵说,他不如思圩,这两人肯定有点问题。
孟思圩又记得前世的事情,了解她的性格,缓缓接近,慢慢渗入。
最终结果只有一个,他出局。
李绵绵:“有谁?”
萧远道:“那你不理我?”
李绵绵叹气:“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天天担心我有人呢?我是觉得今天的暖气温度有点低,屋子里冷。完事还要梳洗,一想到那么麻烦,忍忍吧,少做一次憋不死。”
萧远道:“.......”
李绵绵很快入睡。
萧远道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努力到后半夜才入睡。
他又做了一个梦,是他五六十的样子。
两鬓风霜,身边堆着厚厚的书籍。
俱是一些旁门左道,五行八卦。
他罗列出一堆禁忌。
比方来世,阿绵只能与他共结良缘。
除他之外的所有男人,只要对她有意思,便霉运罩顶。
旁人嫉妒她,陷害她,无异于自掘坟墓。
她生来便会是富家贵女,受尽宠爱。
他来世依然做将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预判了无数种结局,一一记录在册,并吩咐人用梵语刻在祭台内。
仪式举行前一天。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在祭坛内把摆好方位挪动了位置。
这一动,便叫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他命运一改,与他相连的阿绵,命运也会跟着改变。
萧远道醒后,仔细想了想那抹黑色的虚影身形,感觉很像孟思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