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绵绵上班,看到林大娘领着金家的小孩,她停住车子打招呼。“林大娘这是去哪儿?”
林大娘:“送小孩回他爷奶家,作孽哦,他爸把他妈害死了。”
小孩听后大哭。
李绵绵听林大娘前面的话,还觉得林大娘为人不错,听到后面顿时好感全无,再如何,也不能在孩子面前提这种事啊?对孩子伤害也太大了。
李绵绵:“林大娘,你去医院看了啊。”
林大娘说屋里有血,凶多吉少。
李绵绵看向小孩:“你叫春然吧?吃饭了吗?阿姨知道附近有家好吃的包子铺,带你去吃?”
小孩的确饿了。
昨天母亲一直顾着打麻将,并没有给他做饭。
早上林大娘一家吃饭也没有招呼他,他又不敢上桌。
此时李绵绵说带他去吃饭,他立刻应下。
林大娘:“正好,你带这孩子去他爷奶家吧。小孩知道路。”她其实也不想带孩子会走路,那么远,吃力讨不到一点好。
李绵绵带小孩吃了饭。
又问孩子家在哪儿。
路上小孩问她:“他爸是不是真的把他妈害了。”
李绵绵问他是不是亲眼看见的。
小孩睡熟了,被吵醒后,家里围了一群人,他并没有看到父母,都是听邻居们说的,屋子里确实有血。
李绵绵估摸着那个时候,小孩父亲已经被带走了,伤员也得到了救治。
她对小孩说眼见为实,至于血,他家杀鸡,但鸡没杀死,乱飞染上的。
小孩反问:“既然我爸没犯事,他们怎么说我爸被抓了?而且我爸妈确实不见了。”
李绵绵斟酌措辞:“你爸不是外出办事吗?你妈可能怕打扰你睡觉,去别人家打麻将了吧。”
小孩破涕为笑:“对,我妈只是不想管我了,我爸又忙。”
李绵绵拙劣的理由忽悠住小孩,把孩子送回乡下,才发现孩子的爷奶都是聋哑人,孩子爷爷腿脚还不利索,家徒四壁,不过屋子里还算整洁,两人见小孩回来很高兴。
搂在怀里,兴奋的呜呜叫。
李绵绵想留点钱,摸遍口袋发现自己钱丢了,请小孩吃饭的时候还在的。
钱倒是小事,里面有她和萧远道的照片。
她和孩子爷奶示意要离开,老两口送了她一段路。
她一路留意钱包,因为是红色的很显眼,肯定被人捡走了。
丢了钱包,上班也迟到了。
虽然没人说她,但同事们向她行注目礼,还是让她不太自在。
下午四点左右。
孟思圩来找李绵绵,令她始料未及。
自打他说出那一番话后,两人未再见过面,他又想告诉她什么啊?她不太愿意听呀。
毕竟如今的她没有阿绵的任何记忆,如果他想让她怨恨萧远道,她根本做不到。
她万万没想到,他拿出了她的钱包。
李绵绵呆住,两秒后才回神:“怎么在你这儿?”
孟思圩朝她身后看。
李绵绵会意,两人到外面说话。
孟思圩告诉她,一个小时前,他在东湖市场门口看到一个满脸血的小混混东张西望,神色慌张,手里拿着红色的钱包很像她的,截住后发现里面的照片,确定钱包真是她的。
他本来想把钱包留着,照片撕了。
又想到前世他科考的前半年,为了安静的读书搬出孟家府邸。到外面的宅子住,也方便两人见面。
有一回她做小厮打扮偷溜出府找他,临走时发现身上带的碎银丢了,在院子里四处找没找到,哭得稀里哗啦。
他印象深刻。
他无法像萧远道那样,不顾她的想法,让她伤心难过。
忍着撕照片的冲动将钱包送还她。
李绵绵道谢,打开钱包,里面什么也没少,照片依然在。她对孟思圩灿笑:“我以为找不回来了呢,谢谢你啊。”
孟思圩:“下次丢了,可不那么容易找。”
李绵绵:“我的兜其实很深,我怀疑是被小混混偷了的。”偷她的钱包,早晚得倒霉。
孟思圩送回钱包,和李绵绵道别。
李绵绵准备送他,被他回绝:“我要去见小叔,暂时不走。”
李绵绵:“那我上班了啊。”
孟思圩:“嗯。”
李绵绵回到办公室。
茅霜凑到她跟前:“绵绵,刚才那位你对象啊?长得好俊啊,连我们办公室的男人都说他俊。”
李绵绵严肃否认:“别胡说,他是我表哥,我对象长这样。”她打开钱包里的合照举到茅霜跟前。
照片上的俊美青年亲着满脸笑容的女孩。
茅霜直呼大胆。
李绵绵:“不给你看了。”她合上钱包,放进自己兜里。
别人问茅霜看到了什么。
没有李绵绵的首肯,她不敢说。
众人转而问李绵绵,李绵绵笑笑:“亲嘴照,少儿不宜啊。”
大家哄笑,问谁照的。
李绵绵:“除了对象,还能有谁?”
“洗的时候不是让人看到了?”
李绵绵的目光朝郭雄的位置瞄了一眼:“看到就看到呗。”这照片,萧远道说他自己洗的,他应该不会让人看到,反倒是她,拿给别人看。
郭雄不自在了,李绵绵一个女的能够坦然承认和对象之间的事情,他作为大老爷们却一再向大家否认他和楚洁之间的关系,衬得他很没担当。
茅霜:“你对象不比你表哥差啊。是不是好看的人都跟好看的人?为什么我身边的男的,都是一群歪瓜裂枣?”
办公室内对号入座的男人们气愤反驳茅霜,说她长得也不怎么样。
如果不是上级及时出现,一群人能吵起来。
.......
下班后。
李绵绵询问萧远道,金春然父母的事。
萧远道:“不清楚,这件事不是我处理,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绵绵提及金春然爷奶的情况:“那个小孩很可怜,如果那两个人出点事,孩子没人管了。我想帮帮他。”
萧远道:“那么多没人管的小孩,你帮得过来么?”
李绵绵沉默,不认识的,她没法帮,认识的,她想帮一帮。
萧远道一看她的神态,就知道她难过了。“我明天去派出所问问,看事情的调查结果。”
李绵绵立马又笑起来,她又说:“像金春然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救助可以申请,可惜我能力有限,否则能帮他跑跑腿。”
萧远道:“.......”
李绵绵又说:“等我以后发达了,我就设立一个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
萧远道无语:“钱多烧的啊,你舅舅那么多有钱,没见他弄一个。”
李绵绵:“那我管不着,不过我外公说,我舅舅不结婚生小孩,以后家里的财产都给我呢,到时候我就用他的钱设基因会。”
萧远道:“你想得怪美。继承财产这种事,不应该是你大哥吗?”
李绵绵:“别忘了,我大哥姓温,我姓李。我妈是上了李家族谱的,说明我外公,没有重男轻女的概念。”
萧远道:“你外公开明,换成我,我是不可能把财产给女儿的,给女儿以后全落到外姓人手里了。”
李绵绵:“你说得可不算。”
萧远道:“......”
两人一路聊着回家。
韩淑静也再说金春然爸妈的事情。
李绵绵从韩淑静嘴里得知,金春然的妈醒了,那个奸夫,还在昏迷中。“你消息真灵啊。”
韩淑静:“隔壁蔡大姐去医院看的,回来时我刚好倒垃圾,对方和我聊了几句,说起了这个事,男的太冲动,怎么样也不能动刀子啊。”
李绵绵:“辛苦在外工作养家,回来见老婆为自己带了顶大绿帽,放谁身上谁急眼。”
韩淑静附和:“也是。”
又过了两天,李绵绵听说男人也醒了,因为自己做错事,也没叫家里人追究金春然的爸。
女人自然更没脸要求惩罚丈夫。
加上金春然的爸认错态度良好,考虑到对方的家庭情况,他被放了出来。
而这一天,李绵绵也收到了海市的回信。
祝瑞君并没有要她的钱,又把钱以同样的方式寄了回来,信中感谢她的帮助,还告诉她,自己在海市不仅摆地摊,还另做小本生意,负担孩子们的学费不成问题。
她付的手术费,等自己攒够钱会归还。
李绵绵说不需要,还贴心在信中询问对方对手工活感不感兴趣,甚至寄了一些小样。
三天后,李绵绵再次受到祝瑞君的回信,与信件一道的,还有一个核桃雕刻,是一艘船,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背面有个繁体的宝字,做工十分精致,第一眼,她便想到初中背过的核舟记。
祝瑞君在信中说,这是她亲手做的,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李绵绵这才反应过来,再过两天是原主的生日,祝瑞君竟然知道,村里人知道她生日的可不多,祝瑞君若没有问父母的话,肯定费了一番心思才了解到。
她拿着核桃找韩淑静,告诉对方,核桃是祝瑞君送的。
韩淑静:“我以前就听说,你三嫂祖上做雕刻发家,但她嫁到村里没见她弄过,看着上头的图画,她得弄不少时间吧,有心了,你三嫂人不错的,知恩图报,就是命苦。”
李绵绵看图案,也是耗时耗力的活,她说:“离开三哥,好日子就来了。”
......
李绵绵上班的时候,带上了核桃,午休时找到李文景,问他懂不懂欣赏。
李文景拿着核舟记用放大镜看。
李绵绵颇觉好笑:“你这是要鉴定么?”
李文景:“不是你要我欣赏?这手工不错。”
李绵绵:“这个卖要多少钱啊。”
李文景:“按照我的欣赏水平,感觉不低于50块。”
李绵绵吃惊,想不到这个核桃这么值钱,怪不得三嫂有底气供三个小孩读书。
她之前把三嫂想得太弱小了,人家根本不需要她出主意啊。
李绵绵回家和韩淑静说核桃的价值,韩淑静不可置信:“这么值钱呐,你三嫂也不容易的,她那人也是,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怕寄丢了。”
李绵绵:“她之前怎么不雕刻东西卖呢?”
韩淑静:“那也得有工具啊,还要有时间,你三嫂农活都干不完,孩子又小,需要她照顾。再说摆摊,在村里,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三伯母好面子,再没有见到钱的时候,也不会允许你三嫂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