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真借口给她检查伤势确定水盈盈只是忘了关于金锋的事情,丹田和神魂都完好无异样,才真正放下心来。
下了楼,走到夜溪身边,水真真神色复杂,许久道了句:“谢谢。”
她不会有比夜溪更好的法子,甚至夜溪做到的她也做不到。
夜溪转了转身,抬头看楼上。
正巧水盈盈虚弱的走出来靠在栏杆上,人虚弱,精神却好,看见她看自己,水盈盈还热情的打招呼。
“姐姐好,你是我小姑姑的朋友呀,进来坐一坐呀。”
夜溪一笑,闺中女儿多烂漫呀,动心即历劫。
水盈盈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了,以后也没必要认识。
上次水盈盈来找自己剖白心迹,自己没有打退她的想法,固然有年轻人一旦执拗起来别人越拦她越坚持的原因之外,夜溪也有些小私心的。
假如没有她——
金锋去参加逍遥宗的招生,尽管灵根坏了,但应该是能进去的。然后在逍遥宗遇到了卓焻,被卓航用上古丹经里的补灵丹修好灵根,一飞冲天。卓焻与水真真相恋,那么金锋与水盈盈结识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当然,那样的金锋来不及发现救出兰萱,即便杀光金家自此也孤身一人,那样情况下,只会对卓焻忠诚。若是那个时候的金锋被水盈盈看中,因为水真真卓焻的关系,两人必然会走到一起去的。
夜溪猜,金锋对金家又不眷恋,估计入赘水盈盈生了孩子都是水家的。
按照原本命运,两人该是有一世姻缘的,而金锋原本命数不错,气运也好,夜溪就想,或者两个人真的适合彼此最终结成眷侣也不错嘛。
她就喜欢身边人热热闹闹和和乐乐添丁进口就更好了。
之前还有点儿欢喜冤家的念想呢,现在是一点儿念想都不敢有了,不说金锋烦了水盈盈,单水盈盈拉着金锋去死她就不能让两人再有交集。
太可怕了,为什么女孩子总是这么——蠢,他不喜欢你你杀了他就是非要自己也去死?当然,金锋是绝对不能死的。所以,不如忘了吧。
一颗忘情丹下去,水盈盈再记不起金锋来了。即便日后相见——再喜欢上怎么办?到时再说吧。
“这事已经了了,你们没有什么可以怪着我们的了吧。”
夜溪话里全是嘲讽,让水真真堵得慌。
“我送你过去。”
水真真对水盈盈说了句,带着夜溪去向客院的方向。
半路上,夜溪问:“你不是说你要解开与我师兄的关联?”
水真真心口一闷,不知该怎么说。
她是恨不得解开与萧宝宝的命理联系的。还说什么萧宝宝为自己挡灾,实际上呢?萧宝宝是受了几番灾,可夜溪全在自己身上找补回来了。上次不是神器她就死在她手里了。
而且,她从来都是感情专一的人且成婚了好不好?身上拴着另外一个男人算怎么回事啊。
但师叔祖说,她是众望所归的天命人,天下大势都在她身上拴着呢,她身上的气数,直接与她相关的人和事,都是天道定下的,岂是那么好改?牵一发而动全身,谁知道拆掉萧宝宝的那道关联会不会影响别的?而且确实没谁有那个本事去改。
只得干巴巴道:“做不成。”
夜溪早想到这个结果,倒也不生气,淡淡点了点头。
良久,水真真又干巴巴道了句:“这非我所愿。”
“也非我们所愿啊。”夜溪瞟了她眼,嗤笑:“你眼里也只看得见卓焻那个渣了。”
水真真脸色一变:“我与他夫妻一体,你羞辱他就是羞辱我。”
“本来就是羞辱你啊。”夜溪森森冷笑:“自甘堕落。”
“你——”
水真真实在不解,她有什么看不起卓焻的。是,卓焻是针对她,但撇去两人敌对的关系,卓焻有哪里不好?
夜溪:“我就是看不惯他。”看着水真真又道:“就是不喜欢你。”
卡啦,水真真觉得有哪里瞬间碎了什么。
酸涩开口:“我是不是得罪过你?”
“是啊。”
水真真莫名:“什么时候?”
夜溪想,我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但显然你早忘了那一茬。
于是指天道:“我就是不喜欢被老天格外疼宠的人。”
谁让你是天道私生女而我总是被天道劈呢。嗯,劈无归就是劈我自己。
水真真无语,这个理由…
夜溪又道:“既然解不开,那谁生谁死咱们走着瞧了。”
水真真心里一咯噔。
夜溪又又道:“当然,等你搭完仙桥。”
水真真一阵心绞疼,合着自己先给她铺路呐?
这真是自己见过最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厚脸皮了。
但战书都下了,她岂能不接?
“好。”
水真真暗叹,夫君说的果然没错,他们与夜溪终究是死敌。
独自一人后,夜溪又联系上金锋,与他说了水盈盈的事。
金锋神烦:“她究竟喜欢我什么?”
夜溪随意道:“喜欢她想象中的你啊。你们相处没多久,你又冷冰冰的嫌弃她,可她却是与你在她梦里爱得死去活来。想得太多就以为是真的了。”
金锋:“脑子有病。”
夜溪一默,道:“那是你情窦未开。等你也喜欢上一个女子,喜欢她喜欢到忘了自己的地步,你会比水盈盈更有病。你嫌弃她的一片情,可这片情却是她最纯粹的情感。即便她忘了以前忘了自己爱过一个人,即便以后她深深爱上另一个人,也不会有这样直白纯粹到偏执到疯魔的感情了。”
多少女孩子为了一个男人执迷不悟歇斯底里,不管日后过得好还是坏,不管是对曾经的爱人祝福还是憎恶,再也迸发不出那样强烈的情感,被掏空一般。
这种情感,很大程度上与那个男子无关,那是女孩子在盛开人生第一朵花,如此的汹涌,如此的不顾一切。
不能用是非对错来评论了,只能说是成长的劫。
金锋不是味儿了:“姐,你是在骂我吗?”
夜溪:“不是,有感而发。”
“...”
有什么感?难道他家姐姐——
“姐,你也…这样过?”
尽管他看不到,夜溪还是狠狠白了眼。
“我是儿女情长的人?”
金锋讪笑:“我就说嘛。”哪个男人能让他家姐姐如此相待,一定——不是人。
夜溪却有些惆怅,当年她是有机会也这样的,但,人家男孩子太优秀直接给国外去了,她的暗恋没来得及展开啪嗒就断了。以后遇到的男子也有很多不错的,可总觉得差些什么。
造化这个弄物的,现在是个死人了还怎么恋。
金锋说自己正在去与萧宝宝汇合的路上,之前一直领了萧宝宝的命令四处奔波来着。
“唉,我娘她是根本不管我了,一心要造个女娃出来,她喜欢就好。”金锋哀怨不已,又怪笑:“师兄这个倒霉催的,现在根本没人敢靠近他三丈之内,就怕被他连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