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又摸了回去,并未见飞升池有什么异变,也没听到什么风声,便在周围停留下来,待了一个月,从后来飞升和接引的人嘴里听到几句。
飞升的人在飞升池里洗精伐髓的时间缩短了,还有就是身体容貌的调整方面也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改变的效果离着自己期望的结果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点。
别的,与以前并无差别。
说到底,修仙之人最在乎的还是修行,既然无损于他们修行,飞升池的变化嘴上说几句也便过去了。
夜溪才放了心,若真是因为她经过一个就废一个,从而导致下界的人无法飞升,她真的要考虑放弃化神大法了。
既然没什么质的跌落,那便继续呗。
夜溪还不想离开小离界,她想去魔族那边看一看。化神大法上又没说一定得是仙族的飞升池,想必魔族的也可以。而且——她被小离界仙域范围最高级别的通缉了。
呵呵,那个倒霉蛋的家族非常给力,说句话没有人敢不当回事的那种层级。
在经历了好几次差点儿被人堵住的事情后,夜溪老老实实换了形容。
仍旧是一身黑衣,但换了仙界的样式,九尾狐外套也不敢穿了,面具也摘了下,仙界女子皆出尘,她如今长相倒也不是太拔尖儿。
吞天提醒:“靇煌不要拿出来。”
那她用什么?末日那个懒货还在蚕食着锁链呢。
“算了,还是拳头好用。”
小离界的仙魔不像仓禹界那样必须从某个地方过,而是只要向着对方的方向飞,自然就过去了,根本没有任何分隔手段,这也方便了双方随时随地开战。
夜溪很顺利就来到魔族地盘上,值得一提的是,仙魔对峙这么多纪元下来,对彼此都有了相当高的免疫力,竟能在对方的地盘上自由行走,当然,还是有一定限制的,但对于实力高的人来说,这限制可忽略不计。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会限制器符丹阵的使用了。
流银梭进入魔域后并未速度下降。
不过,看到黑气弥漫的魔域,夜溪又想起一事来。
货贩子在另一个相邻的界安置了一批活物要卖给魔族的,等离开小离界就直接去那个界吧。
同样是摸到最偏僻的一个飞升池里,却是悬崖下的一个黑水池子。
倒是没人看守。
夜溪探头一看,饶是她自诩见多识广也软了腿。
一席白色瀑布从悬崖顶挂到了飞升池边上,又宽又厚。
吞天小小声,语气里难掩愤慨:“全是仙族的骨头,很多种族。仙族的骨头风化后是白的,魔族的是黑的。他们把仙族的骨头挂在飞升池边是想干嘛?”
这悬崖几十丈,这么多白骨岂不是百万千万上亿?
夜溪嘴巴干干:“仙界真是人口众多啊。”
以前还说自己吃人无数呢,现在,呵呵,自己就是一只小蚂蚱啊。
夜溪表示不忍心一步步攀爬白骨瀑布,让无归带着自己直接到了飞升池旁。
无归:“你真的要进去?”
黑到没倒影的水,雾气升腾,那是怨气,戾气,死气,煞气,血气,等等,阴气丛生。
夜溪干咽一口,她能说她发憷了吗?
吞天:“我觉得吧,化神大法上没说一定得是仙族的飞升池,是因为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跳进这坑里吧?”
夜溪沉默。
吞天顿了顿又问:“之前修炼化神大法的人,有修魔的吗?”
夜溪沉重摇头:“不知道。”
突然觉得仓禹界的魔族就是一股清流啊,乖乖好孩子呐。
不过她来的路上也留意到了,远远望见的魔族的眼都是血红血红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咬牙:“下!或者有惊喜呢。”
无归和她一起下去的,他实在怕黑水渗进夜溪脑子里污染了识海。
吞天和火宝留在岸上,紧张望风,一个不对就把人捞起来逃。
夜溪一入水,就感觉黑水向自己挤来,里面包含的疯狂,偏执,弑杀,怨憎,悲伤,绝望等等种种黑暗情绪毒蛇一样钻进衣裳缝隙,拼命向自己体内钻。
并成功钻了进去!
夜溪一个吃惊的功夫,一股阴暗的能量袭向精神海,狠狠一撞。
顿时,她有一股毁天灭地世间万物碾成飞灰的冲动。
杀吧,杀光他们,杀吧,除了自己以外全杀光吧…
是什么在诱惑?
夜溪猛的睁开眼睛,眼底血红一片。
病毒,放出来吧,让神仙凡三界皆进入丧尸的狂欢吧…全变成丧尸吧…丧尸才是永生的…
无归面色一变,两只小爪子飞速结印,一道道金色光芒飞了出去,迅速将整个精神海照亮,最后两只小爪子互相一划,贴上母体晶核,爪心金色血液缓缓渗出。
“夜溪,醒来!”
无归大吼一声,夜溪身子一震,眼底复又清明。
“特么,被蛊惑了。低估了这池水。”
夜溪狠狠骂了句,大意了,她该用精神力把自己裹好了再进来的。不过,这黑水真霸道啊。
一层层的精神力从精神海中涌出,将阴暗的影响从体内驱逐并将黑水隔离开,夜溪坐在黑漆漆的水底睁大眼睛四处瞧。
屁股咯得慌,一摸,特么的全是骨头渣子。不过,是黑的,也不知是魔族的,还是仙族的被水染黑了。
无归:“你还要试?”
夜溪:“不破不立。存在即合理,我就不信与仙平分天下的魔就没有可取之处。”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夜溪略略一想,仙魔本就是对立的两种力量,从其飞升池中吸收来的也该是对立不相容的能量,那么,假如真能从这里得到什么的话,是不适合与从仙族飞升池得到的那种东西放在一起的,那么,就从——脚上开始吧。
精神力在右边大脚趾里某一点狠狠一撑,然后分成几股按照功法路径向上推进,一直推到脚心处,突然,夜溪身子一晃,有什么冰冷又锐利的东西钻了进来狠狠咬在了骨头上。
尽管她身体是死的,并屏蔽了痛觉,可她心理上疼啊,被咬断骨头的那种疼。
“嘶——走了,到手——不是,到脚了。”
钻出水面,夜溪扔出流银梭,吞天火宝迅速跟上,一行逃也似的离了这个鬼地方。
“如何?”吞天问。
夜溪靠在软垫上,把两只鞋都甩掉,袜子脱了,裤腿挽起,右脚架在旁边的小桌上。
“你们自己看。我感觉,有什么在大脚趾里头。”
白得发光的脚丫,看不到任何伤口,但站在桌上围着的三只不自觉的就把目光凝在大脚趾下头的正中一点。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里头。
“夜溪,你有什么感觉?”
夜溪靠坐着,两手都压在右腿上。
“我说,我想一脚踩平世间,你们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