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再试一次,我看出攻击轨迹了,顺着轨迹来。”
两人有契约在,不用说出来耽误时间,吞天一想,夜溪就如此做了,又一次把小竹子送了进去,但,结果并无二样。
夜溪琢磨,要不要把小竹子插在边上得了,反正从落叶里伸出一只幼竹出墙来也不算很扎眼。不出墙,怎么出异象?不出异象怎么引人来?
夜溪觉得自己思路很对。
吞天却皱着眉头思索不停,他可是仙阵师了,怎能轻易放弃呢?眼珠子在眼眶子里滚来滚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呢?啊,有了!
“别用萧宝宝的剑法。”
“嗯?”
“他修的是逆之道啊,逆。咱得顺着阵法来。我说怎么就反弹的如此厉害呢,换一个。”
夜溪不以为然:“我又没修逆之道。宝宝的剑法承自焰离,焰离也没修逆。”
吞天哎呀一声:“你就试试。”
哎哟真急死他了,你就帮着验证验证行不行?
夜溪看他一眼,回忆空空练剑的样子,一剑一剑舞动起来,初时生涩,后来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轻盈。
空空的霓雪剑法最大特点就一个字:美。两个字:唯美。
三只看得错不开眼,实在夜溪平日的形象太…凶残,不是靇煌就是小八,大棍子一扫肉汁飞溅,如此优雅空灵的模样简直是…见了鬼。
夜溪可没觉得别扭,她本就全身关节韧带灵活的不是人,再轻盈再柔美的动作都摆得出,熟了几遍手,就对吞天道好了。
两人心神合一,剑尖上的小竹子犹如一片雪花轻若无物的顺着大阵的轨迹送了进去,黄的绿的竹叶飞舞,小竹子颤颤巍巍的往里飘,最终竟飘飘然落在了一处落叶层上不动了,倒像是落地生根。
“好了?”
夜溪禁不住揉揉眼,小竹子安静的立在那里,仿佛本来就生长在那里似的。
相同又不同。
若有人来绝对能将它从竹林里一眼找出。
吞天欢喜:“果然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呵呵,感觉自己在仙阵师的大道上又迈进了一步,身为一只丹鼎的器灵,他分外自豪。
夜溪左右端详了会儿,行,挺水灵。
转身:“走,出去弄异象去。”
话才出口,身后豁然传来一股黏力,夜溪吓得冷汗一出,疯狂运转精神力,只是不待反击,四只已经一齐被拉入阵中,黄的绿的竹叶遮蔽眼帘。
妈呀,要完。
夜溪意念把在自己身边打转的三只收回小塔,精神力糊了一层又一层,才抬了抬手,天旋地转,陷入黑暗。
竹叶落下,竹林恢复静谧,一株新生的小竹子青翠润泽,静静挺立等待着人来将它发现。
重见光明的夜溪发现自己身处竹林中,没有了攻击,精神力裹成大球自己站在球里离地三尺。
“似乎…安全了?”
前后不过两秒钟。
撤一层精神力观察一次周围,觉得安全再撤一层精神力,半天,夜溪踩到地上。
“不对呀,我的神识似乎抵挡不住竹叶剑,怎么没有受伤呢?”
一片竹叶都没插在上头,太诡异了。
无归:“有人带我们进来的,显然是这人的意思没让阵法伤我们。”
“阵法主人?”夜溪一顿:“你们猜是合欢宗的还是一剑门的?”
无归:“人来了。”
一个清瘦的男子缓缓走来。
夜溪眼睛微眯,莫不是竹子精?
清瘦的身材清瘦的脸,淡淡的表情淡淡的眉眼,说不出这男人好看还是不好看,但绝对不容忽视。
已经走到跟前,男子微微抬了抬眼,看向夜溪。
眼神如剑。
好危险。
夜溪下意识后退三步,警惕看着他:“不是我想进来的。”
男子点头,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像风吹过竹林。
“我让你进来的。”
说完移开了眼。
夜溪忍不住问:“是你强硬拉我进来的,可是要我做什么?”
男子身上无杀意,至少此刻没有,那么强行把她掳来定有所需。
呃,掳,想不到她也有被掳的一天。
“你的来处。”
这是审问吗?
夜溪微微抿起嘴角,宝宝说望台合欢全是女人,这人不该是合欢宗的人吧?难道与一剑门有渊源?
这时无归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他不是人。是个灵体。”
嗯?
男子扫她一眼,放重语气:“说实话。”
又是那种脑壳被尖刺对准晶核危矣的感觉。
“仓禹。”
识时务者为俊王,保住小命要紧,来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来此何意。”
男子的声音很平静,可夜溪感觉到对准脑壳的威胁又升了一个层级,一个不对,自己真的要爆浆。
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
夜溪脑子飞快转动,道了句:“给朋友帮忙。”
没说假话,也没暴露立场。
显然,这答案有敷衍嫌疑,男子不高兴了。
风起。
夜溪冷汗真的流了出来,他要翻脸。
但风又停了。
男子问:“你在阵外使用的何种剑法?”
夜溪微微一想,开口:“焰离剑法。”
男子沉默。
夜溪总觉得他仿佛似是在与别人交流。
“还有一种。”
夜溪眼里一闪,轻吐两个字:“霓、雪。”
紧紧盯着男人神色,但看不出什么,这个男人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不屑神情流露。
王的自尊受重创。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夜溪琢磨着,我说萧宝宝金锋靖阳你肯定不认识啊,不如——
“血刀魔。”
男子听了一顿,眼珠微动。
直觉,是自己人。
夜溪激动,可千万是一剑门的啊,本王不想交待在这啊。
“跟我来。”
说完,男子转身,踏着竹叶颇为怡然。
夜溪忧伤的跟上,真的不用绑一绑?您就这么看不起我?
似听到她的心声,男子停下回头。
“不要走丢了,你太弱。”
你太弱…
太弱…
弱…
我夜王低头,小媳妇儿似的紧跟男人步伐,心中泛起苍凉。
前有装死尸,后又被说弱,难道本王老了吗?
抬手捏把脸,明明胶原蛋白满满的说。
也不知怎么走的,明明是在竹林里呢,一抬脚就到了个屋里。
活生生的竹子长成的屋子,或者说一个竹子搭成的洞。
空间并不大,夜溪一步进去一览无遗,脚步一停。
屋里戳着几个人。
没错,是戳着,笔直笔直的。
一二三四五六。
无一不是直挺挺的立在地上,头上背上手臂大腿,根根竹枝透体而出,把人活生生的架起来。
活人。
男子自顾走到一张竹椅前,坐下,淡淡开口:“你们看一看,若不是…杀了吧。”
不是什么?
夜溪觉察到男子与那六个人桩子并不是敌对的关系,暂时按兵不动仔细看去。
还好他们的脸并未被竹叶遮挡。
一二三四五,男的,并不认识。
六,女的。
夜溪眸子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