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护着的女子温婉如水,此刻脸上点点珠泪,又哭又笑:“我早就知道了,我等着呢,等着你给我惊喜——”
结果来了惊吓。
大汉红着眼圈,眼前的人怎么看看不够,放柔了声音:“我愿娶你,一生唯你,你可愿嫁我?”
“我——”女子动情开口,才说出一个字猛的一顿。
大汉心一凉:“我都要死了,你安慰安慰我呀。”
女子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儿,声音压得极低:“我能...动了,你呢?”
大汉一怔,旋即反应来,试下下,呆呆:“我也...能。”
两人交换过眼神,然后神魂里同时传来一个意念:快跑,离开无器魔窟!
惊疑不定,女子先行动,拉上大汉的手:“快走——”
意念一闪,本体收进灵体中,大汉一样操作,拉着手飞,傻乎乎问了句:“走哪儿去呀?”
女子又急又气,又翻了个白眼:“去娶我。”
当然是去你准备好的新房,不然去哪儿?
大汉傻兮兮乐着,猛的上前将人抱怀里,他要把新媳妇一路抱新房里去。
不过两人没忘了周围受苦受难的同胞,一边逃一边低低的散播消息:“形势在变,大家伙儿能动了立即跑哇。”
器灵们一时懵,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随着被转移了因果线的器灵变多,眼见身边真有往外跑的不止一两个,心内火热起来,打了鸡血似的扛天雷,碎碎念道:天道我亲爹,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您的崽儿,雷下留情,一能动了崽子我立即遁得远远的,再不碍您的事儿,劈死那老王八羔子...
而守在无器魔窟外的众人,心焦焦的,忽然有人发现异样。
“哎,你们快看,我怎么看着那黑云不太对,好像是...散了?”揉揉眼,再睁大了看。
众人都看去。
那边夜溪扯着嗓子嚎:“快把他们支走了,人一走你们就没负担这么重,快快快——”
七只可怜的娃被因果线压得不是趴就是瘫,脸通红,太重了,要压死了,心神里呐喊:都给我滚滚滚——
然后无器魔窟外头的人眼见着白云下的黑云,跟大风吹过的花圃似的,一片片花瓣扬起来,飞飞飞...往外飞。
一个激灵,忙心神联系自家的器灵,好吧,不管活没活着的全没反应,众人交换过眼神,确定了,只能靠他们自己出无器魔窟了。
一个个冲出来,立即联系上自家搭档喊着人快跑啊,傻子吗?就问你见没见过白色的乌云无形的雷霆,这种阵仗你还敢往前凑,兄弟感谢你一片真情谊。麻溜利儿的逃吧。
花圃里散开的花瓣越来越多,下起花瓣雨似的,器魔疯了。
这些器、这些器灵...居然不受自己控制了!
难道——第一时间器魔想到夜溪,戾气翻滚,身形一动就要回去找人算账,最好抓了她来顶雷。
可惜——
夜小霜:当我是个摆设呢。我锁不了虚空,还防不了神界了?有本事顺着因果线爬过来,我敬你一声汉子。
器魔爬不过去,眼见越发溃败的黑云,啊的一声吼,大地震动,一条条灵脉从地底抽出,补了上去。
整个无器魔窟的范围,所有东西皆为他所用。
只是缺口始终是缺口,随着缺口不少雷霆劈下,神魔阵上一阵阵黑烟升腾。
器魔心疼的无以复加,喊了几声又补了几条灵脉,整个人开始发生变化。
薄薄的身板嘭嘭嘭发出肌肉不断涨大,恐怖的高温勃然而发,最后长成一个巨大的熔浆人立在神魔阵和黑云间,其形象与夜溪被神魔控制了在创世轮发疯时神似。
不愧是立志要成为神魔的疯子。
这是打算要自己上了。
夜溪还在催:“快点儿呀,你们行不行?”
七只除了动脑子也只有翻白眼儿的力气了,十四只眼睛对着她翻啊翻:你行你上。
夜溪不行,她身上挂不住因果,她试了,把因果线往自己身上扯,呲溜滑,一根都挂不住。
好气哦。
但红墙肉眼可见的在缩小,虽然速度不快,但大势已去,夜溪便懒得在这里守着。
“你们努力啊,我去外头看看。”
七只只能翻白眼儿,去吧去吧,你不在我们心情还能好点儿。
夜溪出了去,就见到外头极具震撼的一幕,从天上垂下的白云,带金光,一垂垂到低空中,怎么看怎么像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奶油太多太重要崩的那种。
然后奶油下头一层巧克力,碎碎麻麻,再往下,竖着一只红蜡烛,红蜡烛下,一层黑蛋糕。
红蜡烛便是器魔了,夜溪通过气息判断了出来,哟,大变身呢。
黑蛋糕便是神魔阵了,此时光线充足,她才发现被她摸过不少脑袋的神魔阵的重点在哪儿,重点在脚下呢,原来魔气是往下走的,不知汇到哪里去。
沉思,破阵的话,将那层束缚着魔气的板打碎就行了吧?
正琢磨,器魔看见了她,熔浆流动的五官一个扭曲,奔着她来,不及眨眼便到了眼前,狠狠抓出。
抓了个空。
夜溪出现在不远处,讥嘲:“不长记性,你看到的便是我吗?”
呵,明知是陷阱她能一点儿准备不做就自投罗网,从始至终,包括现在,除了转移因果的时候,出现在人前的,或者说,出现在器魔眼中的,都不是她。
双生镜。
复制。
它可以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夜溪来,完完全全一模一样,或者说,它可以将夜溪投影到另一处而不让人发现异常,真正的夜溪,根本就在双生镜里藏着呢。
真好,器魔发现不了双生镜呢。
由此得出结论,双生镜不是器,不知是怎样神奇的存在呢。
夜溪试过新用法,更是肆无忌惮,留个影像在空中蹦跶着吸引注意力,自己偷摸摸进了神魔阵,看半天,太诡异了,一个个器灵组成的方阵,排列的并没有什么规律,像大托盘里随心所欲摆着的蛋糕块,与她知晓的那些阵法,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问神魔:“看出什么来了?”
神魔们表示爱莫能助,他们用的简单又大气,被改成这样——不,这完完全全是原创。
不死心的劝:“用我们的力量——”
夜溪生烦:“然后我晕死当场,知不知道我仇家几何?我被弄死了你们还能找谁寄生?”
神魔讪讪,寄生什么的,说的多难听,咱们是战略合作伙伴。
夜溪行走在器灵间,目光紧盯脚下坑坑洼洼的地板,要说器魔的审美,就是坑,无数的坑,你把地板抹平整了,自己走着也舒坦吧。
器魔还在抓另一个夜溪呢,还要顾及上头的乌云,没心思去抹地板。
看不明白,不懂,不会破阵。
夜溪抓了抓脑袋,停下,烦躁的骂了声,手肘靠在旁边器灵像的肩膀上,望空。
若是能将天雷引到阵中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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