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禛仰头看着她。
顾清儿穿着葱绿色的骑马服,衣袖上的银丝暗纹,被阳光一照,有光晕晃动,似水波粼粼。
她洁白面颊因日晒与奔骑,泛出了粉红,那粉腮给了她十二分的气色,她的眸子越发绮丽妖冶。
背着光,她的青涩都敛去了,只剩下铮铮媚骨,风华无双。
萧禛的心,一瞬间像是沸腾了。
他将她高高抱起,想要把她顶上最高的地方,任所有人膜拜,包括他自己。
顾清儿却是扶住了他的肩膀,有点吓到了:“殿下!”
她快要被萧禛晃吐了。
萧禛这才放下了她。
然而此举,所有人都瞧见了。
太子那一瞬间的虔诚,带着极强的爱慕,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雍王眼睛微微眯起,从输了河道的巨大哀痛里回神:“原来,皇兄真的沉迷此女。可她是南齐人。”
她若是个细作,此事就有趣了。
哪怕她不是,太子这些年可是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对赵五小姐痴情无二。
现如今又有了顾美人,他要如何自处?
“小小美人,拿住了她,就等于拿到了皇兄的软肋!”雍王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他得找个机会进宫,去和他的母亲德妃娘娘商量商量。
东宫与深宫只有一墙之隔,德妃想要对付顾美人,更容易。
雍王一定要报今日之耻。
这顾美人,定要死在他手里,他才能泄愤。他生气的,不仅仅是丢了河道,还丢了脸。
雍王妃也瞧见了。
她再看太子的其他姬妾,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身为女子,肯定都想夫君能如此宠溺她;可身为其他女子,看到夫君独宠顾美人,心里定然不好受。
“太子的这些姬妾,日子怕是都不好过吧?”雍王妃有点同情她们了。
正如雍王妃想的那样,宋侧妃的眼睛,一瞬间充血。
她差点折断了自己的指甲,才没有让自己露出失态。
殿下如何宠顾美人,她没瞧见,眼不见为净。可殿下这样捧着她,如此痴迷去看她,哪个女人受得了?
思柔公主的心口,也是很沉,几乎血肉模糊。
和其他姬妾相比,思柔公主的痛苦更甚。
第一,是她主张带德清到燕国来的。她是想要个垫脚石,为自己的前途做个铺垫;第二,她的美貌与才干,应该远胜德清的,马球又不能算什么女子美德。
她样样比德清出色,殿下却根本看不到她。
两人同时进宫,这样的落差,会把人逼疯,思柔公主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要不然,她为何时时刻刻想要掐住德清的脖子,将她掐死呢?
箭楼上的闫侧妃,也是撇开了眼睛,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下,很疼。
反而是何良娣,微微笑了笑。
何良娣是太子乳娘的侄女。她姑姑临终时,将她托付给太子。她自己很清楚,她的容貌、才华,都配不上太子,从未有过妄想。
在东宫,她好吃好喝,有人服侍,已然是最大的快乐。
与所有的姬妾不同,何良娣没想过自己去争宠,她甚至不太愿意见到太子。
她一瞧见太子就自卑。
太子不在跟前时,她觉得自己是主子;太子一来,她就觉得自己像个宫婢。
顾美人受宠,心里毫无波澜的,就是何良娣了。
顾美人的球技,让何良娣大呼过瘾,她心里非常喜欢那个看上去有点稚气的顾美人。
来的路上,是宋侧妃乘坐太子的马车;回去时,太子马车里的人,换成了顾清儿。
其他皇妾哪怕气死,也没办法。
“你的马球,是师从何人?”萧禛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