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的矛盾是显而易见的。
他既是人类的子嗣,又是兽族的子嗣。若按照他的兽族血统,他是必须扛起种族的大任,重新振兴兽族的基业。
但是,他在人类社会中生长,早以适应了人类的生活,在他心里他跟其他人类相比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这让他如何将人类视为敌人呢?
那样的话,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罗晟呢?
见耶鲁一脸苦恼,罗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耶鲁,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决定。不管你是打算回归人类社会,还是打算留在兽族帮他们重建家园,我都会鼎立支持你的。”
“可是,你不担心俺若留在兽族,就会帮助兽族武力对抗人类吗?”耶鲁满脸愁容的说道。
罗晟笑了笑,“兽族和人类之间的恩怨,远远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化解的了的,如果那场战争在所难免的话,那就让它来好了。不过,我是不会与你在战场上为敌的。”
耶鲁激动的说道:“俺也绝对不会跟你为敌!现在虽然俺还没考虑清楚,但如果俺真的留在了兽族,俺便只跟你和平!”
罗晟笑了笑,“好了,这种人生大事你要慢慢的考虑,不要急于一时做出你的决定。”
耶鲁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两名兽族战士将仍处在昏迷中的菲塔抬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板上,然后躬身退去。
“菲塔,菲塔?”
耶鲁急忙凑了上去,仔细观察菲塔的伤口。
菲塔的额头处已经经过了仔细的包扎护理,呼吸也趋于正常,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耶鲁,让她多休息休息吧,相信鬼面卡洛不会害她的。”
“嗯。”耶鲁心里十分担心,但现在也只好如此。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便黯淡了下来。几名女性兽人端来了一些食物和酒水,摆放了满满一桌,然后躬身退去。
几人吃了一些后,便相继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被外面兽族战士的操练声吵醒了。罗晟起身想去看看,却发现门外站着两名魁梧的兽人守卫,不让任何人出入。
“看来,我们是被暂时囚禁在这里了。”罗晟不由得苦笑一声。
耶鲁顿时皱起了眉头,气愤的走到那两名兽族侍卫的面前,“俺是你们鬼面卡洛酋长的客人,你们敢这样对待我们?”
那两名兽族侍卫紧张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略通人类语言的侍卫便客客气气的说道:“少主殿下,我们正是奉了鬼面卡洛酋长大人的命令,卡洛酋长让我们寸步不离的保护各位,如果有所闪失,那我们就脑袋落地。”
耶鲁恼怒的说道:“难道你们以为,俺就不能让你们人头落地吗?”
那名兽族侍卫当即说道:“虽然同是脑袋落地,但荣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被鬼面卡洛酋长砍掉脑袋,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这是一件很丢人很耻辱的事情,而如果是被少主殿下您砍掉脑袋,我们还会被缅怀成誓死执行命令的勇士。”
“对!少主殿下……请您动手吧!”两名兽族侍卫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将脖颈亮给耶鲁。
耶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番,“你们……可恶!俺不想做恶人!俺不出去就是了!但是,你们得告诉俺,鬼面卡洛在哪里?为什么他不来见俺?”
兽族侍卫当即说道:“柜面卡洛酋长大人今天一早就率领大部队出城了。”
“率领大部队出城?出了什么事情?”罗晟忍不住问道。
那名兽族侍卫轻蔑的看了罗晟一眼,仿佛是不屑跟人类说话,但碍于耶鲁在场,而耶鲁也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他便只好实话实说道:“是为了获取水源。”
“你们的酋长亲自去弄水?”耶鲁难以理解的说道。
“少主殿下有所不知,天煞星的水源极为紧张,以前兽族和人类佣兵各自都占有几处水源,但自从出现了异化星兽之后,大部分能够使用的水源都被污染了。喝下那些污染的水之后,不管是兽族还是人类,都会变得迷失心智,不分敌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现在天煞星唯一一处还没有被污染的水源,就在黄岩平原。”
“难怪兽族和人类都要陈兵于此了。”罗晟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水源紧张,为什么我们房间里还有那么水呢?”耶鲁忍不住问道。
那名兽族士兵犹豫了一下,“实不相瞒少主殿下,您和您这些……人类朋友所用的水,几乎是整个部落一天用的水。也正是因为如此,酋长大人才必须再双数日冒险取水。”
“双数日?为什么双数日是冒险?”
“我们跟人类本来是绝不妥协的,但自从异化星兽出现后,污染的水源使大量的人类和兽族战士都变成了异化行尸,我们双方的力量都被大大削弱了,在几番争夺之后,仅存的水源也遭到了波及,酋长大人和杜步达认为,如果再这样持续的斗争下去,双方都会陷入死地的。于是,他们便达成了一个协议,凌晨到上午八点是和平取水的时间段,人类双数日取水,而兽族单数日取水。至于剩下的时间,双方还是作战状态。”
“鬼面卡洛甘心跟人类共享水源?再说了,就算鬼面卡洛肯跟人类分享,那杜步达就真的愿意吗?”耶鲁对此很不相信。
兽族士兵说道:“酋长大人自然是不想的,但杜步达的实力一直都是很强悍的,我们鬼豹部族虽然有决心将他们赶出天煞星去,但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短时间内无法做到。而人类佣兵所处的境地也是如此,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消灭我们,而他们跟我们一样,都需要这处仅存的干净水源。”
耶鲁点了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说道:“今天既然是单数日,理应是人类佣兵去取水的,鬼面卡洛这样去,这不是要引发战争了吗?”
兽族士兵咧着自己干裂的嘴唇笑了笑,“为了今日的生存,战争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