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并不平静。
温悦儿并没有择床的习惯，不过今夜不知怎么回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约快十一点，将近十二点，她才堪堪入眠。
很不幸，她在异乡灵魂出窍了。
这一次，温悦儿却不惊反喜。
她正好借此机会，去夜访程佳儿。
飘飘悠悠出窗口，温悦儿不慌不忙居高临下参观了这座公寓小区。
这么晚了，路灯明亮，环境清幽，偶尔有晚归的人路过，到处都静悄悄的。
程佳儿住在顶层，是跃层，落地窗环绕，窗帘并没有完全拉起，阳台也没有密封。
温悦儿飘到阳台，惊喜的发现，通向阳台的滑拉门没关掩。
“哈，天助我也！”温悦儿晃进去。
客厅没有亮灯，但是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进来，能见度还是很高的。
一楼很安静，温悦儿飘上二楼。
拐角最里边的房门低缝透出丝丝亮光。
温悦儿灵魂跟门紧密贴合在一起，偷听里头的动静。
“……纪姐跟你说了，她怎么这么大嘴巴呢？”是程佳儿，不知在跟谁说话，语气还带着抱怨：“我会搞定的。你别担心，我不需要保镖。我知道窃听器这事很可恶，但人身安全暂时还是有保障的。真的，不要给我派保镖，影响不好……”
温悦儿虚虚的眉头一跳：请保镖？谁这么关心她？
程佳儿大概在屋里走来走去，有细微的脚步声：“……是的，怀疑是草谣日报那个女记者。不过她嫌疑也不是太明显……同公司的女艺人，的确有动机，不过没证据。仅存的证物也被他们及时的偷走，现在是有点棘手，不过纪姐说了，会给我一个圆满的交待……”
温悦儿轻嘶气：她们会怎么反调查？
“……嗯，放心，小区很安全，物业很专业，不是住户，外人一律进不来，对对……哦，你是说有那黑心烂肠的狗仔想抢头条新闻，所以把我做为猎物盯上了？这个可能性当然有。公司正在排查……对，当天出现在剧组的所有探班的媒体记者和路人粉丝……等下，我好像捕捉到什么了？”
温悦儿没有心跳，也紧张了。
“等等，你别说话……”程佳儿在沉思中，突然恍悟：“那个粉丝？那个自称是我粉丝的女人，现在想，很可疑啊。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先不说了，我这有急事。加急！”
然后屋里静下来，温悦儿就知道刚刚程佳儿是跟你在打电话，不知是打给谁？
说话很随意，但内容很保密。
‘哗’房门被从里打开，程佳儿穿着一袭华贵的丝绸长睡衣，蓬松着头发，急步匆匆出来，嘴里在叫：“小芳，小芳……”
她出现的太突然，温悦儿还来不及闪避，眼睁睁看着程佳儿穿她而过。
“哇哦，这么神奇。”温悦儿暗暗赞叹。
这是她灵魂出窍后，首次跟真实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
程佳儿疾步下楼，还在唤：“小芳，小芳……”
“来了来了！”住在一楼的圆脸助理睡眼迷糊，穿着卡通两件套睡衣睡裤跑出房间，诧异：“程小姐，什么事？”
程佳儿语无伦次，兴奋：“那个粉丝，叫什么的？就送花那个？女的……”
“什么粉丝？”圆脸助理脑子还在休眠中，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跟不上她的思路。
程佳儿强迫自己冷静，拍拍心口，镇定：“今天下午，那个跟赵嫣儿粉丝吵架的女生，然后还送了我一束鲜花的……”
“哦，她呀，叫弯弯的。安江人，苏省南市，送的黄玫瑰。”圆脸助理不愧是程佳儿留下的助理，记性很好，瞬间想起来。
“对对，叫弯弯，一听就是小名。连真实大名都没敢报，可疑！”程佳儿开了客厅的落地灯，坐进沙发上，翘起腿拉拉睡袖的下摆。
圆脸助理使劲揉眼，把眼屎揉去，惊骇：“程小姐，你，你不会是怀疑她做的手脚吧？”
“为什么不呢？”程佳儿淡定自若问，神情很老成，跟她二十岁的年纪很不相衬。
“她……”圆脸助理想为粉丝弯弯找借口，却发现，不能细想，细思极恐。
凌点了，程佳儿的却睡意全无，头脑很清醒：“这个弯弯，我认为应该列为头号可疑分子。不知她的动机，但她是今天唯一近距离接触我们的人。”
“当时吧……”圆脸助理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下午的场景，立马惊出一身冷汗：“……呀，当时导演喊女二号上场，我跟七七送你出化妆间，也就分把钟的空当，七七就马上回屋了。如果，这个弯弯是老手惯犯，手脚够麻利，是足够她在你的包包里放窃听器的。”
程佳儿阴郁的点头：“没错。”
圆脸助理这一刻很羞愧。
她为自己曾经向程佳儿为七七求情而羞愧。
因为按照目前的分析来看，七七真的很失职，不是一般的失职，是重大的失职。
“马上打电话给纪姐。”程佳儿下指示。
圆脸助理随口应了：“是。”然后习惯性的瞄瞄墙上的钟。
这个小动作被程佳儿看眼里，她轻描淡写：“放心，这个点，纪姐肯定还没休息。”
“啊？这都零点了。”圆脸助理稍稍表达了讶异。
程佳儿嘴角轻勾，露出个了然的笑容：“不然，你以为金牌经纪人是那么容易当的。”
“懂了。”圆脸助理又学了个乖。
作为业界有名的金牌助理，不是光靠带艺人出名，而是私底下更加倍的勤奋努力，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静飘在一旁的温悦儿闻言，都想竖大拇指点赞了。
没错，纪姐作为天橙的金牌经纪人，能带出不少的知名艺人，并不是靠运气和眼光独到，还有夜以继日的兢兢业业。
不过，她暂时笑不出来。
程佳儿已经怀疑粉丝弯弯了，以天橙娱乐的实力和技术，她会被揭穿面目从茫茫人海中被揪出来吗？
圆脸助理已经接通了纪姐的电话，说了一句：“纪姐，不好意思这么晚麻烦你。程小姐有重大的发现，十万火急。”
“给我。”程佳儿伸手索要电话，然后起身，走到阳台去讲电话。
温悦儿悄无声息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