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儿支吾:“就是,前几个月吧,我曾经灵魂出窍在外头遇到过你。但我没有现身,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默然片刻,严谨就笑了:“没事,我也坦白一件事。”
“你说。”
“嗯,有一回,我潜到你家,然后,你乍呼乍呼见鬼……你的直觉是对的,旁边真的有人,就是我。”严谨说完,哈哈乐了。
“哼,我就知道是你!”温悦儿嗓门提高:“后来我还试探过,你倒会装疯卖傻……”
“嘘,嘘,轻点。”严谨更小声劝:“别把他们吵醒了。”
“谁?”温悦儿脱口。
严谨压低音量:“我躲在被子里跟你讲话呢。石叔和护工就在旁边。”
“什么?石叔打地铺吗?”温悦儿注意力一下转移。
“没有没有。”严谨连忙保证:“只是把套间的床移到这里来了而已。”
“哦。”这还差不多。
好了,有些事过去了,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严谨笑吟吟问:“弯弯,你说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总这么时不时的灵魂出窍,也不是办法呀。”
“哼。”温悦儿鼻哼一声:“我以前不是跟你出主意了吗?以DH集团的财力与能力,集合全国各地的能人异士,想个办法破解,让生活回归正常。你那时插科打诨岔开话题绕过去了。”
严谨无奈:“你这个提议,不太靠谱呀。”
“那你说个靠谱的?”
严谨失笑:“我要能想到靠谱的,至于现在还出窍吗?”
“所以,没办法,就这么着吧。没啥用,但也没啥害处是吧?”
“这倒是。”严谨承认:“目前来说,还在可控范围,就是不知以后……”
打个哈欠,温悦儿瞌睡虫袭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现在咱俩都没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那就听之任之吧。”
大概也听出她的哈欠声了,严谨体贴:“好,你困了吧?那就,晚安。”
“嗯晚安。”
眼皮直打架,温悦儿手一松,放下手机没几秒就沉沉睡着了。
严谨可没她这么好的睡眠状态。
他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轻轻扬了扬。
忽感到面前的光线一挡,抬眼,就看到石叔双手抱臂,无语的看着他。
像被抓到偷吃糖果的小孩,严谨窘迫:“石叔,那个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是吧?”
石叔默默点头:没错。
“我下次注意。”严谨讪讪:“注意控制说话声量。”
“还有下次?”石叔更无语了,又问了句:“弯弯?”
“嗯。”
石叔半信半疑:“她大半夜睡不着,找你聊天?”
“呃?”不能说实话,严谨就迟疑少许:“是呀。”
“奇怪了,弯弯从小睡得沉,雷打都不会吵醒她的。”石叔挠挠头,想不通。
想不通那个大半夜打雷电闪电惊醒一屋子的人,惟独不会吵醒她的家伙会失眠?奇闻啊。
“是吗?”这是温悦儿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严谨很感兴趣:“她睡眠质量这么好吗?”
可惜,石叔无意跟他探讨温悦儿的睡眠质量,摆摆手,小声:“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严少,抓紧休息吧。”
“……好吧。”
严谨是那种醒了后,半天都睡不着的人。
病房的灯光又暗下去,他斜眼看看摆在枕头边的手机。
算了,双手不便,就不刷手机了。
那就这么躺着看天花板吗?也太无聊了。
不如想想酒店的业务怎么处理?
严建军还在南市,他在兼职新悦酒店的工作,但他不会接手,应该过两天就回京市。
那么,严谨还在休养身体,新悦酒店的具体事务,会由谁来接手处理呢?
想到这里,严谨后背冒冷汗了,不会是那个异母弟弟严诙吧?
他好不容易全权主导了新悦酒店,业务也掌握的差不多了,一切都步上正轨,突然出现意外事故,摘果实的不会是严诙吧?
他是最不希望新悦酒店由严诙来主导。
第二天,温悦儿来医院比较晚,她手里还提了些汤汤水水,有给石叔的,也有给严谨的。
严谨的恢复状态很好,就是情绪有点厌厌的。
还没进病房,就看到石叔守在门口,冲提着保温食盒的温悦儿使眼色。
“怎么啦?”温悦儿忐忑小声问。
石叔摆摆头,走开几步,压低声音:“在开会呢。”
“哈?”
“视频会议。”
温悦儿听明白了,疑:“他现在状态……”
“没办法,我劝了。他非得召集酒店高层开会不可。”石叔耸耸肩:“年底了,也是最忙的时候。由他去吧。”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问题不大,只要不持续性工作几个小时就行。”
温悦儿无话可说了。
严谨这么热爱工作,也是件好事,总比游手好闲强吧?
“那,石叔,你吃过了吗?我这里有排骨玉米汤。”
“吃过了。”石叔轻声:“弯弯,你来看着,小李子那边有好消息,让我下午过去一趟,王哥答应跟我碰面了。”
温悦儿高兴:“那太好了。”
石叔先回家换套行头,略微休息了一会,下午到点,就开着车出门了。
小李子在某街区也混出点名头来,手下也好几十号小混混呢。
地点是王哥挑的,在某处地下赌庄,一般外人若是没熟人带着,门都摸不着。
石叔见怪不怪。
每个城市总有那么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有那么些灰色地带是普通人想像不到的。
“你,跟我来。”接待的是个大冬天还敞着上衣,胸口纹着一虎头的黑面大汉。
他把小李子拦在外头,指名石叔跟他走。
石叔坦然照规矩办。
一栋不起眼的房子,弯弯绕绕了一段距离,最后到达尽头,有一扇极为厚重的枣红色的门,门口不但有人守着,还牵着一只大狼狗,看到有生人过来就扑腾着乱吠。
虎头黑面大汉跟守门的低语几句,对方看一眼石叔,问:“搜过了吗?”
“搜过了。”
“稍等。”
守门的拿起对讲机,用方言说了几句。
石叔注意到,其实大门两侧是有摄像头的。他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