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担心不能嫁给王君临而伤心,有人为王君临要结婚了而举杯,也有更多的人为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曾想过,这件事在独孤家同样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同于独孤长苏的犹豫,独孤明亮和族中几位族老对这桩婚事,强烈的反对,而独孤武都则表示坚决支持。独孤明月虽然受到宠爱,可悲的却是在这种场合,几乎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尽管这涉及到她的终身幸福,而独孤长苏的夫人麻夕颜虽然在独孤氏有一定的话语权,但她是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她完全无条件的支持丈夫的决定,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让夫君为难。
此时独孤明亮大声说道:“二伯,大哥,这种事情,如何做得?你们想让我姐姐痛苦一辈子吗?”
独孤长苏没有理会独孤明亮,自顾自的沉『吟』不语,用手指不断的敲击桌面,显得心里犹豫得厉害。独孤明月虽然只是他侄女,但和亲生的没有什么区别,再说独孤明月和独孤明亮是前家主,他大哥留下的一对儿女,所以他也希望独孤明月能够幸福。
独孤武都皱眉说道:“明亮,在你看来王君临真的有那么差吗?”
独孤明亮愤怒的说道:“大哥,你以为王君临能有多好?我知道你们都是贪图他以后的前途无量,让我姐姐有个好依靠。可你们想过没有?王君临现在就推三阻四,显得很不乐意,我姐姐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独孤武都摇头道:“这是皇上钦赐婚事,要推辞也难。况且依我看,明月妹妹和王君临颇为有缘,王君临曾经救过明月妹妹一命,而以王君临如今的身份,倒也门当户对,如果两家联姻,王君临必然能够成为我们独孤家强力臂膀。”
独孤明亮悖然大怒,咬牙说道:“原来你们打的这个主意?只是那王君临嗜杀成『性』,简直就是杀人魔王,毒将臭名远扬,若与我们独孤家联姻,必然会影响我们独孤氏的名誉。”
“明亮,你听信小人之言了。王君临杀的人是多,但全部是在战场上杀的,而且全部是敌人,战场上为胜利无所不用其极,这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你看我们大隋哪个大将手中没有数万条『性』命。”独孤武都看着独孤明亮有些失望。
顿了一下,独孤武都继续说道:“再说依王君临的为人,我觉得明月妹子嫁过去,绝不会受什么委屈。何况秦安公府也没有公婆,没有任何亲戚。明月妹妹嫁给王君临,日子定是过得逍遥自在才是。”
独孤长苏沉默不语,独孤明亮却又气又急,说道:“大哥,你被王君临骗了,相信我,姐姐嫁过去最后不过是白白受苦,误了我姐姐的终身。更何况如果王君临拒婚,我们独孤氏颜面何在?二伯,这桩婚事,你万万不可以答应,我相信,即使我父亲健在,他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
……
独孤长苏、独孤武都、独孤明亮等独孤家的人并不知道,在他们还在为独孤明月是否要嫁给王君临而困扰的时候,上柱国韩擒虎已经领了旨意,喊着要去秦安公府喝好酒,然后准备去秦安公府去提亲。
对于自己接到的这桩差使,韩擒虎倒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个世界上真心希望王君临成为独孤长苏女婿的人当中,韩擒虎无论如何要算一个,当然他是为了王君临好,毕竟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与王君心中女人的地位天差地别,有着一千多年的代沟,王君临为了一个女人拒绝皇命这种事情韩擒虎想都没有想过,更何况这是皇帝钦命的差使。
朝廷中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官员和京都权贵们虽然态度不同,但是似乎都相信王君临成为独孤长苏的女婿只是迟早的事情。有些『性』急的家伙甚至开始准备贺礼——毕竟无论独孤氏还是王君临,都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人物,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韩擒虎骑着高头大马,在十多名护卫簇拥下,大手一挥:“走,去找王小子喝酒去。”
话音一罗,他长鞭一挥,向秦安公府驶去。
不远处,皇宫中几名侍卫簇拥着一名宦官匆忙赶来,看到的只是韩擒虎的背影,他尖着嗓子喝道:“备马,备马!”
一个侍卫连忙牵了马过来,这名宦官跃身上马,催马追了上去。
韩擒虎早就想去靠山酒作坊,亲眼看看靠山酒到底是怎么酿出来的,此时马跑得飞快,而那宦官更不是一个善于骑马的太监,也不敢跑得太快,兼之京城的街坊道路,十横九纵,顷刻之间,韩擒虎的马竟然踪影全无。
王君临成为秦安郡公之时,杨广特别赐了十二门戟的排场——这是很了不得的尊荣。十二把门戟分成两列,一边六把,摆在正门的两侧,任何人来到此处,都会知道此家主人的身份尊贵,两边内檐下各挑着两个灯笼,上面用浓墨写着大大的“秦安郡公”四字。这几样东西,加上这座府邸原本是一座皇家别院,规模和气势十足,每个人到来都会忍不住感觉秦安郡公府已经有了门阀贵族该有的气派和气象了。
对于这种变化,如果是三年之前,王君临或者会很不习惯,甚至会很不能接受,但是对于如今的王君临来说,这种事情,他甚至懒得过问。来往于王侯卿相之府,对于这样的排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奢侈的,相反的,在王君临内心,一直认为自己还是相当的节俭,依然保持自己不同于一般大隋门阀贵族的本『色』。
一心想着喝好酒,见识靠山酒作坊的韩擒虎和身着一身白袍王君临分宾主坐下之后,韩擒虎直接将眼前汝窑出产的茶杯推到一边,一把将正在倒酒的侍女手中酒坛夺过来,仰头大喝一口,一如既往的喝道:“好酒!”
然后才笑容满脸的说道:“王小子,你可知我的来意?”
王君临怎么能不知道,但他却装作不知道,摇头道:“不知韩伯伯大驾光临,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