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一王子亲口承认答应要救俏俏,也就不用隐瞒了。”
“但我还是希望阿爹阿娘您也为她保守秘密。”
之前十一王子身体体质十分的不好,宫无寰也曾经在安邑王的受邀下去给她治病过。
在他眼里,十一王子是一个很胆小懦弱的人,连说话的声音都细细弱弱的,生怕说大声一点,会惹怒别人不高兴。
不过十一王子性子很懦弱,却也是一个有礼貌懂事的人。
所以他也谈不上对十一王子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只是最近传言十一王子的事情很是离谱。
先是说他喜欢男人,后来她又敢和赫连霍熠对杠上,甚至还喜欢鸠神绫羽,又喜欢御无从……
这太乱了。
这些消息到他们的耳中更是妖魔化,也让宫无寰夫妻两个人对唐烟寒的印象是越发的糟糕。
宫无寰他们并不喜欢多管闲事,都是自扫门前雪,有能力的时候会去帮助人,宫无家族的声誉挺好,在百姓眼里他们是一个和善的世家,也是真心会帮助弱小的人。
刚刚那样对待唐烟寒,也是因为对她印象不好,再加上宫无俏的病重,他们实在是没心思去应付他们。
连装个样子都不想装了,自然是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而现在,宫无寰看着眼前的十一王子,和以前他见过的十一王子,这变化真的是特别的大。
且不说她是什么人,而就她身上无形带来的气场就不是一个畏缩怕事之辈,令人拥有信服感。
也许也可以让她试一试……
一时之间,乌叶娜看向唐烟寒的目光都有些不知所措,方才她,她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谁知道,能救她女儿的人竟是最不可能救人的十一王子。
要是能收回刚才说的话就好了,搞的现在她都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十一王子。
“十一王子,方才都是误会。”宫无寰自知自己失礼,话语都放得极为低下,他继续道,“实在是对不起,我们也是因为我女儿现在病危的情况,心情焦虑,还望您别生气。”
“要是实在是有什么怨气,您骂回我们,打回我们都行……”
“还希望您救救我家女儿,您想要什么,尽管开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得到,一定能满足您。”
别说她真是好男色,喜欢宫无颜……
她,她也同意了!
反正她只要自己的儿女能活着,不要让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可。
这翻脸的速度,唐烟寒真是算是见识到了。
唐烟寒也体谅她们因为女儿病重的心情,她没计较,否则,刚刚他们说那些话,她就会直接甩下话,就走人。
“阿叔,阿婶,误会解开就行,我先去看看俏儿妹妹的情况。”
“好,好,我带您进去。”乌叶娜连忙道。
原本提着的心也稍微的松了一些,好在十一王子没有生气,还愿意救她们的女儿。
宫无寰内心也因为方才对她不好的态度感到很是内疚,尤其是,她还这么的有礼貌的喊他阿叔,这对比起来,他就更是觉得自己方才所为,十分的惭愧。
十一王子还是和以前有礼貌,但却也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的独立强大了。
不过乌叶娜还是质疑的多问了一句唐烟寒,“十一王子,您,怎么会医术啊?什么时候学的?”
唐烟寒早就想好措辞,“我身子弱,就算是巫医不断的给我调理,也不太管用,后来我为了自己的身子,自学医术,遇到一个神医大夫,我现在这身体也被我自己调理的好很多了。”
这个答复没有任何破绽。
毕竟自己有病的人都会想自己学了医术自救,这很正常。
乌叶娜看唐烟寒的气色的确是很好,就算是身子看起来弱了一些,但这底子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起码她也相信,十一王子应该是懂医术的,不会骗他们。
宫无俏的房间布置的十分粉嫩。
这少女气氛的房间却一点少女该有的气氛都没有,而是无比的沉重。
一个骨瘦如柴,脸颊凹陷,脸色惨白的可怕的女孩躺在床上。
说好听一点,像是一个骷髅美人。
完全没肉,都是皮包骨,青筋在她发白的皮肤上显得都狰狞。
她奄奄一息的躺着,甚至是连抬起自己的眼皮都感觉有点儿困难。
不过她还是看到了唐烟寒。
眼里闪过一丝的讶异,但一瞬间她眼里都是惊慌,她想要用被子盖住自己的整个头,不让任何人看到。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十分的丑陋可怕。
她不想要让别人知道她那么丑。
小时候的宫无俏长得十分圆润可爱,特别的讨喜,所有的人都喜欢她,见到她都会夸赞她,说她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绝色大美女。
可是她还没长大,就得了一种一流血,就不会停止的血癌病。
有时候甚至没碰到什么,她就自己流鼻血流个不停,而她也渐渐开始消弱了,也渐渐变得干瘦,甚至不断地掉发,她的头发都快要没有了。
而以前夸赞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觉得她会变成一个很丑很可怕的丑八怪……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们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疼爱她,也许她早就不想撑下去了,她不要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也不想自己,小心翼翼的活着,连下床走动都需要别人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
她好累。
为什么父母还要放外人来见她呢?
她难过的忍不住流泪。
可她连抓被子盖在头上,不让任何人瞧见她脆弱的力气都没有。
“俏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又很难受了啊?”乌叶娜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看着她这样,她也红了眼,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沙哑着声音赶紧安抚她道,“我找了大夫来救你了,你让大夫看看……”
“别怕啊,阿爹阿娘都在你的身边守着你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给她擦拭眼泪。
原来是大夫……
宫无俏却内心并没有更多的波澜,毕竟这十年来,她看过太多的大夫了,能尝试的都尝试了,就连不能尝试的都尝试了。
没有一个人能救的了她。
何况是这么一个年轻的阿哥呢?
虚弱的只有蚊吟的声音从宫无俏的嘴里说出来,“阿娘,不要在为了我去找大夫了,你们在我的身上浪费太多的心血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