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嚓咯嚓——
伸手不见的黑夜中,一只通透黑色与夜色完美融合的妖兽,此刻正趴在一堆妖兽尸体上不断的啃噬着,阵阵让人脊骨发凉的啃噬声响起,让山林中一些实力弱小的猛兽深深蜷缩在地洞中,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嗬—吼啊——
这只妖兽一边啃噬着遍地的尸体,喉间还不断发出低沉嘶哑的恐怖声响,黑红色的血液夹杂着不明粘液顺着那张恐怖大口不断滴落在地,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音。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数十具妖兽尸体被其啃噬殆尽,连根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颗,但就算如此,这头恐怖妖兽眼中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吼啊!!
它血红的双眼扫过山林,仰头一声长啸,随后庞大的身躯一闪,化作一道黑雾窜进了山林深处,而那正是之前苏禾等人离开的方向。
对于这一切,苏禾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此时的苏禾又再一次遇到了些麻烦。
这一次倒不是来自外界的麻烦,而是他这一次的药浴,似乎遇到了某些意料之外的不可控因素。
在之前,他本来还说只要这缸药浴不成毒汤就可以接受,但在此刻看来,这缸药液虽然没有成为毒汤,却是比毒汤看起来还要恐怖。
而此时,泡在大缸中的苏禾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体验,说是冰火两重天都算轻的。
在大缸中,五种颜色的药液泾渭分明,烬山浆的火红、寒霜精华的晶蓝、悲心草的浑黄、重山芝的玄黑、醒灵草的玉白,五种金品灵物精华互不相容,但又在其余乱七八糟的银品材料中和下隐隐有融合之势。
在大缸中间,苏禾被五种颜色的药液包围着,五种磅礴的药力疯狂的改造着他的肉体,极寒极热不断交替,而且因为重山芝的特性,他此刻也好似置身于泥浆一般,厚重的压力压得他呼吸都变得极为沉重。
不仅如此,那悲心草药力更是不断刺激着他的悲伤情绪,此时他就好似一个得了羊癫疯、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一般,在大缸中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边又好似打摆子般疯狂抖动着身体,好不怪异。
遭殃的不只是他,就连守在大缸旁随时准备救援的法身,此时也是哭的死去活来,一边哭着还不忘一边往大缸底下添着柴火...
鬼哭狼嚎传出山洞在附近的山林夜空中回荡,吓得周边的野兽都瑟瑟发抖。
“呜呜——这...呜,这悲心草...太,太特么坑了!”那法身苏禾一手添柴,一手抹着眼泪。
怪不得这玩意儿会被祀神殿列为禁物,就算是铁石心肠这么哭下去也该开窍了吧。
苏禾也是心里气的吐血,这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反正就是不断的勾起你心里的伤心事然后无限放大,虽然此刻他的意识无比清醒,但怎么也压不下去心里那股子悲伤劲儿;反而是他越急心里防线就越松懈,悲伤的情绪也就越重。
“你...呜——,你能不能别...别特么哭了,劳资...你越哭我怎么就越气呢!”
这副自己煮自己的画面要多怪异有多怪异,连苏禾都忍不住开始了吐槽。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就是忍不住啊!那要不我先出去缓缓?”
“算了,哭就哭吧!”苏禾咬着牙艰难的说道。
他可不敢让法身离开,虽然到此时看似依旧没什么不妥,但在没有完全结束前,谁又能保证绝对不发生么意外呢?
随着时间流逝,药液中的药力不断强化改造着苏禾的肉身,药液的颜色开始变淡,苏禾的气息也开始一点点变得厚重,直到到达了某个临界点才缓缓停了下来。
而到了这个时候,那股悲伤的情绪也开始减缓,虽然依旧在不断勾起他心底深处的悲意,但也已经到了他能忍受的地步,再不至于哭出声来。
一直到此时,也并未出现苏禾担心的意外状况。
大缸旁,法身强忍悲意将最后一根木柴放在大缸下,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好了,我还能待最后几十息时间,到了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没我什么事了,长生石髓我就放在缸沿上,剩下来的时间我打算去外面看看,可以吧?”法身看着大缸内的苏禾本体,语气似乎有些请求的意味。
而大缸中正在吸收最后药力的苏禾却是心里一惊。
这法身突然的表现,完全不像是功法凝聚出来的能量分身,反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一般;而且,他到底要出去看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有些阴影。
而这具法身身为苏禾本体的复制品,苏禾的想法、思考形式他都有,所以他自然也能猜到苏禾此时在想什么。
“你的担忧完全没必要,只有半个时辰的存在时间就是法身最大的限制;而且,规则如此,法身绝无可能对本体出手,你所担忧的反客为主完全就没有任何依据!”
苏禾眼神闪烁,这话从一个法身的嘴里说出来,怎么看都没少信服力。
不过也正如法身所说,半个时辰的存在时限确实是不小的限制,而且身为本体他还可以自行解除法身,更何况法身的实力也绝不可能超过本体,就算是拥有本体十成实力的法身也不行。
这九御身秘法归根结底只是红色等级,所以就算凝聚出的法身拥有本体一切功法技能,但其上限也不会超过红色,而苏禾本体拥有的已晋升为二星规则之主的复制规则,法身绝不可能拥有。
而且九御身凝聚出的法身也不会复制命镯,要知道苏禾最大的底牌就是复制规则与他命镯里的卡牌,他自身实力再强,也不过堪堪能匹敌三级中阶而已。
想到这里,苏禾也就慢慢放下心来;对于这具法身想要去外面看看的请求,他也没有拒绝。
得到本体首肯,那法身“苏禾”面露一抹感激的笑意,随后推开洞口的巨石走了出去。
经过刚刚的耽搁,他此时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才刚刚踏出山洞没几步他的身体随之一声闷响,散成漫天天地能量。
不过,山洞内的苏禾却是听到了一声满是释怀的叹息:“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
感受着法身的消散,苏禾神情略微有些复杂;这法身的诡异,让他突然对这九御身有了些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