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的回答响亮又尖锐,充满了攻击性,传入父母的耳朵里更是晴天霹雳,轰隆一声巨响,把他们俩都给震懵了。
前有许大茂这位新女婿对二老出言不逊,后有亲女儿对父母大喊不孝又如何。
这样的情况放在哪对父母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更何况走到这一步并非他们二老的选择,而是秦京茹故意隐瞒实情,想方设法欺骗他们才得逞的。
折腾半天,盼着能找到像张元林一样的有钱姑爷成了泡影不说,跑大老远上门看女儿还被如此羞辱谩骂。
既然双方性格脾气不对付,走就是了,偏偏这个时候亲女儿跳出来反水,帮着一个外人驱赶亲爹亲妈。
这事儿何止是丢人现眼的问题,简直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看着秦京茹那双坚定的眼神,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儿算是白养了!
“行,你真行,我们养你二十多年,却没想到是一头白眼狼!”
“秦京茹你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们秦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女!”
说完,秦京茹父母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出了许家。
在他们身后,传来许大茂命令般的口吻。
“还愣着干什么,想留在这儿就得老老实实的听我话,赶紧的,做饭去!”
秦京茹不敢反驳,尤其是在知道许大茂已经成功当上了轧钢厂领导后,她不得不收起之前任性蛮横的脾气。
虽说秦京茹本就不打算和许大茂长久过下去,可现在的她还没拿到一份稳定收入好的工作,无法独立,便只能委屈齐全的向对方低头。
作为一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秦京茹为了荣华富贵选择了许大茂,把亲爹亲妈当场抛弃。
许家屋外,不少人听着声音就过来看热闹,更是亲眼目睹秦京茹为了留在城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秦京茹父母被气的头晕眼花,又感受到大院住户们的注视,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一个个的都在笑话自己。
人都是要脸面的,他们不想在这里停留,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可这大院里除了秦淮茹,他们谁也不熟悉,便下意识的朝着张家走去。
但是没走几步路,张元林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将路拦住。
“叔,婶,怎么回事儿啊,我看你们的脸色很不好,是被许大茂给欺负了?”
面对张元林的问话,秦京茹父母的脸涨的通红,跟猪肝似的。
如果站在眼前的是秦淮茹,刚才在许家发生的事情说一遍也无妨,反正都是姓秦的,自己人。
可眼前的是张元林,虽说成了秦家的女婿,却也不是他们的,彼此的关系不过是沾亲带故而已,还到不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说句不好听的话,今天发生的这事儿算是不可外扬的家丑,虽然被传开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这会儿能不说就不说。
于是,秦京茹父亲厚着脸皮说道:
“那个,我能见一下淮茹吗,有点话想跟她说。”
张元林听后笑了笑,说道:
“叔,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能不能见的,关键是淮茹她带着孩子出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我看你们挺着急的,有什么事儿还是直接跟我说吧,时间不等人啊!”
这时,秦京茹的母亲面露不解的问道:
“大晚上的不在家吃饭,带着孩子们上哪儿去了呀?”
张元林叹了口气,故作苦恼的解释道:
“还不是为了能让孩子们认真读书,答应他们只要考得好就带着出去玩儿嘛,我们也许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孩子们惦记得紧,写完作业就拿出成绩显摆,非要今晚就出去。”
“我明个儿要上班,实在是没精力折腾,又拗不过孩子们的牛劲儿,只能让淮茹带着他们,说真的,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确定几点能回来。”
听到张元林这么说,秦京茹父母傻了眼,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他们已经和秦京茹彻底闹掰,想留宿许家根本就不可能,本想着找秦淮茹帮忙,结果人又见不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万般无奈之下,秦京茹父亲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了当下的需求。
“元林啊,是这样的,我们和许大茂的见面不太顺利,京茹她有些事情瞒着我们没有明说,所以我们就吵了一架,但京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想劝她迷途知返,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张元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想到张家借住,直到把秦京茹劝回来为止,可这种事情的发展是没有定数的,也无法确定几天能结束。
也许一个礼拜过后,秦京茹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但也许要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村里分配的农活能不能等人不得而知,反正张原来是等不了这么久的。
都说好人有好报,但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无脑当好人的,比如现在,张元林只要一点头,就等于是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家里。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什么时候能走不得而知,还得为他们俩的身体健康负责,稍有不妥就可能会被秦京茹抓住机会碰瓷。
不管他们一家子之间闹了多大的矛盾,血亲关系不会变,张元林只想当个吃瓜群众看看乐子,可不想被迫深陷旋涡之中。
所以,找个合适的理由婉拒秦京茹父母是最好的选择。
张元林提前设想了各种可能性,自然也准备好了相应的对策。
看着秦京茹的父母,张元林露出尴尬的笑容,说道:
“叔,婶,实不相瞒,我们家的现状根本腾不出空房来,我跟淮如带着仨孩子,还有一大妈跟我们一块儿住,就当下住的就挺拥挤的,再多两人怕是大家都会住的不舒服。”
“而且我觉得您二位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京茹的性格比较固执,短时间内根本劝不动她,不然她也不会自作主张跑来这里和许大茂偷摸着领证了。”
“再说许大茂这人的性格我也非常了解,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今天他赢了你们一头,之后只会越来越过分,觉得你们一家子特好欺负,所以我觉得您二位应该先回去,从长计议,商量好了对策再来对付许大茂也不迟。”
同样的话从秦淮茹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从张元林嘴里说出来却没什么,说到底还是关系深浅的原因。
在劝退和拒绝方面,有些时候反而是越陌生的关系越好开口。
听到张元林的话,秦京茹父母愣了一下,想再开口商量,却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因为张元林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在这里待着打持久战不是明智之举,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再说秦京茹父母确实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让秦京茹回头,不然他们大可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在这里卑微的请求张元林收留他们。
眼看着秦京茹父母不是很愿意接受自己的回答,张元林决定主动站出来,为这件事情做个了断。
“叔,婶,你们是不是没钱买车票回去,没事儿,都是一家人,这钱我来出,算算时间距离末班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车站!”
说完,张元林连拉带拖,把秦京茹父母带离了大院,亲自把他们送到车站,给足了车钱才回来。
亲女儿不管不顾,他一个外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重新回到大院,张元林正准备回家吃饭,却发现后院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仔细一听,基本上就可以断定是许大茂的声音。
张元林听着声音加快脚步,看到现场已经围满了吃瓜群众,站在高处一看,是傻柱在暴揍许大茂,秦京茹在边上根本就劝不住。
实际上秦京茹就是假模假式的喊两句,连上前拉架的动作都没有,表面上看着着急,估计心里在偷着乐。
好歹是领了证的夫妻,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傻柱一边打,一边叫骂道:
“你个混蛋玩意儿,干的全是缺德丧良心的勾当,你媳妇父母来了一点儿客气都没有,还把人骂的那么难听,咱们大院的脸面全给你这王八羔子丢光了!”
“还有啊,当年是你自己没本事,人家娄小姐没看上你,成不了就成不了吧,嘿,结果你小子在心里记了这么多年,愣是找机会打击报复人家,害得别人爸妈被抓,家也被抄,你特么还是个人啊,天不罚你我来罚,今个儿小爷我就为民除害!”
许大茂被打的嗷嗷直叫,最终找机会躲在了自家桌子底下,扯着嗓子大喊道:
“傻柱,老子现在是轧钢厂新任工人纠察队队长,你敢打我,等着被我开除出厂吧!”
听到许大茂的威胁,傻柱冷笑一声,直接绕过秦京茹冲进许大茂家,抬手就将桌子掀翻,把许大茂重新扔到大院继续暴揍。
“开除我?好啊,小爷我等着你把我赶出轧钢厂,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下了班可别回家,晚上睡觉可别闭眼!”
虽说跟着张元林学习多年,素质提高了不少,说话做事都开始讲究文明礼貌,可真要让傻柱动了怒,真的可以一秒钟切换回从前那个混不吝的他。
许大茂被傻柱那恶狠狠的表情吓的不轻,而且他相信傻柱真的会这么干,便赶紧闭上嘴巴,哪里还敢说半句威胁的话。
一时间,现场只能听见许大茂不断的哀嚎。
终于,已经被走到眼冒金星,脑袋晕乎的许大茂扛不住了,开始胡言乱语。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傻柱他要杀了我,你们快来救命啊!”
这句话喊出来,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援,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院内大爷早就是过去式了,这时候没有任何大爷会出手相助,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们的义务和职责。
再说许大茂的人品极差,见许大茂被揍,易中海等人都在暗中拍手叫好。
在易中海眼里,自己的好孙子棒梗被许大茂毁了,在刘海中眼里,许大茂靠着阴谋诡计抢走了自己的领导职位,在阎埠贵眼里,许大茂这个墙头草屡次干出背后捅刀子的无耻行为。
尤其是易中海和刘海中,恨不得许大茂就这样被傻柱活活打死。
事实上傻柱的连续出拳确实是让许大茂的健康状况急速下降,眼看着就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了。
这个时候,张元林站了出来,喝止了傻柱。
“停下吧,差不多就行了,许大茂怎么说也是个领导干部,真要闹出大问题来,事情会很难收场。”
听到张元林的声音,傻柱就跟被按了开关键一样,立马收手,多一下都不贪。
循着声音找了一下,傻柱立马丢下浑身是血的许大茂,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张元林的身边。
“张大哥,您可算是回来了!”
冲着傻柱微微颔首,张元林挑眉说道:
“刚才听你说了娄晓娥的名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傻柱看了看四周,示意张元林远离人群。
张元林没有犹豫,直接抬脚往自家门口走去。
路上,傻柱以最快的速度把张元林送人去车站期间发生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娄小姐就在您家里等着呢,她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又被许大茂故意刺激了一下,眼泪是哗啦啦的往下掉,哭的撕心裂肺的,得亏家里还有一大妈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元林眉头越皱越深,这一刻,他只觉得傻柱刚才揍的太轻了,反正一时半会儿打不死人,就应该让傻柱继续揍下去。
张元林加快了脚步,却在进自己家门时,将阴沉的脸换上了一副笑容。
“娄小姐,稀客啊!”
听到张元林的声音,在一大妈身边哭啼不止的娄晓娥猛的抬起头来,然后当着一大妈和傻柱的面,直接扑向了张元林。
这一次,张元林没有避开,他知道娄晓娥正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没事了啊,到了我这儿你就尽管放宽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什么都别怕。”
不知怎么的,仅仅是听张元林这么说了几句,娄晓娥充满波动的情绪瞬间平稳了不少,随后她把埋进张元林胸口的脸抬起来,梨花带雨的说道:
“许大茂太不是人了,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元林轻轻的拍了拍娄晓娥的肩膀,微笑道:
“知道了,这件事儿我有办法处理,你这么急着过来,一定还没吃饭吧,反正天都黑了,你爸妈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是需要按照流程去办的,不会轻易出事,所以我觉得你不必这么惊慌,吃了饭再去解决也是来得及的。”
娄晓娥听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两只眼睛还泪汪汪的,这模样乍一看还挺可爱。
见娄晓娥发呆,张元林拉着她坐了下来,吩咐一大妈随便煮点面条。
都这时候了,再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有点太过分,而且娄晓娥心里惦记着父母的安危,肯定也没有品尝美味的心情。
所以随便应付一下吃饱肚子,然后就去帮娄晓娥解决问题。
这时傻柱站了出来,说道:
“张大哥,让我来做饭吧,我刚从冉老师那边回来,已经吃过饭了,让我在这儿站着怪别扭的。”
说完,傻柱进了厨房,让一大妈出去歇着,自己来掌厨。
一大妈见状没有拒绝,都是做饭填饱肚子,既然有的选,自然是没道理拒绝傻柱下厨的。
桌子上,张元林询问了娄晓娥一些具体细节,表示要为营救她父母做参考。
但实际上,张元林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早就预料到了,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只等这一刻到来。
很快,傻柱把相对丰盛的晚饭端上了桌,连带着把那条鱼也红烧了。
“咳咳,时间紧任务重,我不敢做的太细致,张大哥,一大妈,娄小姐,您三位将就着吃吧!”
张元林摆了摆手,说道:
“可以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这样的水平端上桌还能叫将就嘛?”
“说实话你小子进步挺大的,我很满意,但是离我期望的高度还差得远,继续努力,将来我有重任要交给你。”
得到张元林夸奖的傻柱兴奋不已,比和冉秋叶确定恋爱关系还要高兴,他刻苦练习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之前张元林可从没这样夸过他。
也正是因为傻柱有这样的本事,他才无所谓被许大茂开除出厂。
正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傻柱就不信了,师承张元林习得一身无人可比的精湛厨艺,出了轧钢厂还能饿死不成?
乐呵过后,傻柱十分自觉的靠边,不再影响张元林他们吃饭。
不多时,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吃饱喝足玩嗨,悠哉悠哉的归来。
看到老婆孩子回了家,张元林呼了口气,说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得亏我瞅准机会赶紧把人送走,不然我编的故事要露馅啊!”
秦淮茹闻言一愣,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解释道:
“明天孩子们还要上学,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赶紧回来了,可不能耽误他们的睡眠时间,会影响发育的。”
说完,秦淮茹才注意到桌角有张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娄晓娥么?
“晓娥,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哭了呢,是谁欺负了你呀?”
傻柱闲得蛋疼,在被张元林示意后,把情况尽可能简短清晰的说了出来。
“罪魁祸首就是许大茂这王八蛋,不过他已经被我教训过了,以后他见我必须低着头,否则我一准还要揍他,得让他继续痛苦,把他揍到见我绕道走为止!”
秦淮茹听后忍不住对傻柱竖起了大拇指,夸他干得漂亮,接着让孩子们赶紧进屋收拾课本,整理书包,然后排队去洗漱。
吩咐完孩子们后,秦淮茹来到了娄晓娥的身边,安慰道:
“晓娥你放心,一切困难都会过去的,我们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娄晓娥本就没什么胃口,见秦淮茹到来,便直接放下碗筷,把心中的委屈和难过一股脑的吐露出来。
一大妈到底是年纪大了,和娄晓娥之间存在着不小的代沟,而且关系也不是特别密切,所以娄晓娥的哭诉只说了一半,现在秦淮茹来了,她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倾诉所有。
张元林见状只是默默的看着,心想眼前的画面正是娄半城夫妇希望看到的,她们俩成了好闺蜜,好朋友,好姐妹。
人最怕的就是孤单无助,可只要有哪怕就一个知心好友在,心里总归会踏实一些。
等娄晓娥把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清空后,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但很快又被愁容覆盖。
“我爸曾经是轧钢厂的大股东没错,可公私合营期间把股份全部处理掉了,真是要被他们气死了!”
“真正让我崩溃的还不是这一点,因为之前和我爸妈吵过架,最后一家子分开生活,我变成孤苦伶仃一个人,期间我几次想和爸妈坦白心声,希望能消除矛盾,结果越吵越激烈,还当着街坊邻里的面说着再也不回来之类的话,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由于这些原因,唯独我安然无恙,可我这个时候多么希望能把我一起带走,让我和他们关在一起,至少我们一家子能团聚,不用彼此担心着对方……”
说着说着,娄晓娥又开始掉眼泪,在她看来,遇到困境和麻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家子人不能在一起。
就在这时,张元林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
“既然你这么想把你爸妈救回来,那还傻坐着干嘛呢,光在这里浪费口水可不顶用,得付出实际行动才能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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