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你……为什么?”为什么呢？我的爱人，你不是，不是一心想要我死的吗？所以为什么要替我挡。
“哥哥，我没有了父亲，没有了母亲，所以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当真了，可是，哥哥，明明是喜欢的啊，怎么就突然不喜欢了呢？”楚夜苦笑。
外面响起警车的声音。
裴然抱着楚夜没有动。
那一年，十二岁的少年，怯怯的站在父亲的身后，他恶毒的想，不会是老头子外面的私生子吧，瞧，这都带到了家里，然后那个少年会做什么呢？和他挣去财产。
滚吧，就一个小兔子，他裴然可不是个好人啊。
所以他摸了摸兔子的脑袋。
“以后我就是你哥哥，哥以后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兔子很乖巧，糯糯的，像包子。
他去打架，包子也要跟着他。
跟就跟着吧，只要不要去向老头子告状就好，否则，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物竞天择。
那场打的绝对惨，当然，惨的不是他裴然。
血染了一地，裴然松开领口的扣子，他朝着兔子笑了笑。
然后兔子哭了，小小的少年，哭的没有生息，艹，裴然还真的心动了，复杂的，就想去哄一哄。
“哭什么哭，丢人。”裴然道。
“哥，你疼不疼。”少年声音也糯糯的。
裴然就愣住了。
他看着少年去碰他脸上的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哥，你没事吧，哥，你流了好多血，哥，怎么办？”
哭的好像他要死了一样。
不过从那之后裴然就真的把少年当做弟弟对待，他打架的时候会避开少年，每一次被少年看到他脸上的伤，他都很担心，担心少年脸上的但忧心疼。
兔子十五岁那一年就不像包子了。
兔子长得精致极了，他那些朋友提到兔子就感叹那副好样貌。
滚滚滚，那是他的弟弟，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
他裴然的弟弟也是他们能肖想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包子长成了精致的少年，裴然颇有一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滋味。
现在就怕的是好白菜被猪哄了。
可不是。
他比少年大了几届，少年升了高中，他买了li礼物，等在学校门口。
看到人群中众星捧月的少年。
他长得好看，他温和有礼，他很完美，完美的像一个天使，他看到那些人眼中的爱慕。
裴然如鲠在喉。
他有了另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让裴然很激动，他照顾了大的少年，凭什么便宜了别人啊。
少年十六岁那一年，裴然告白了，他买了花，包场了一家餐厅，烛光晚餐，鲜花，满满的白色玫瑰，多像这个人啊，清纯又完美。
他的少年红了脸，拥抱住了他。
真好，他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他。
他要去上大学了。
临走的时候裴然说舍得是假的，他的少年呦，那么好，万一他没有在的时候被拐跑了呢？
大一的演讲比赛。
裴然是不屑参加这种活动的，只是奖励是国外*先生的钢琴演出会的入场券，他的少年的崇拜者。
算了算了，就当做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他裴然才不是为了讨好他的少年。
裴然是在那一天遇到许言的。
与他的少年不同，许言是一个倔强又固执的少年。
赢了演讲比赛，裴然就被许言缠上了。
裴然不否认他被这个人吸引了，不同于他们这个圈子的风格，许言吸引着的他的就是不一样的风情。
裴然第二次动心了，他喜欢上了许言。
他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带着许言回了家。
推开门，看到迎接他的少年，才想起了，他的少年。
那是他的弟弟。
他告诉自己。
只是弟弟。
裴然因为杀了安修景被判处无期徒刑。
最后那一天裴然看到了裴父和裴母，他们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裴然无悲无喜。
漫长的岁月，裴然甚至不敢死。
因为他怕见到他的少年，又怕再也见不到他的少年，梦里，一日复一日，哪怕他怎么去回忆，都没有梦到他的少年，所以，他不愿意见到他了吗？
裴然积极向上，从无期到有期，再到二十年后，他被放出来了。
二十年太漫长了，裴父已经过世，裴母出国远走，而这个地方，他甚至找不到他少年的尸骨，怎么可以，他还要和他的少年葬在一起。
裴然找到了少年的墓碑。
裴然自杀了，在楚夜的墓前。
弟弟，等等我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做错。
裴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没有回头，梦里的他一次次厌恶鄙夷的看着他的少年，梦里他的少年身上的伤痕一日比一日多。
梦里他的少年死的无人知晓，而他还在讨好许言。
梦里他将他的少年遗弃了，他的少年死的那么孤独，那么绝望。
对不起，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说对不起，我的，爱人。
裴然醒来了。
“少爷，快醒醒，老爷让你下去。”
裴然晕晕乎乎的下了楼梯，一抬头，就看到了好奇的看着他的小小的包子。
是重新来过吗？
裴然掐了自己一把，真疼。
他的少年阿，还是小小的包子。
“哥哥，你怎么哭了。”
裴然擦了把眼泪。
“哥哥没哭，哥哥，太高兴了。”他的爱人，回来了。
这一次，他一定好好对他的爱人。
听闻裴家的少爷自从家里来了个弟弟就变了，怎么变了呢，不纨绔了，不闹腾了，认真学习，小小的年纪就可以掌控裴家的经济，莫非是担心来了个强财产的。
怎么会，那你是没有见到少爷对那个小包子的喜爱程度，就差当祖宗供上了。
少年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
裴然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换了好多次发型，买了满屋子的白玫瑰，亲手做了烛光晚餐，还有定制的戒指。
他拿着花的手都在颤抖。
他要向他的少年表白了。
他的爱人啊，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最好的都给他。
可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等到天黑了，桌子上的食物凉了，裴然脸上的笑僵住了。
“哥，我能带一个人回来吗？”
“可以。”
他打开门。
是一个估计和他同岁的男人，他牵着他的少年。
“哥，这是我喜欢的人。”少年小心翼翼，眼里期待着他的同意。
裴然轻笑“要好好对我的弟弟，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的整个爱都偏向他。”男人道，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
重新来过，可是他的爱人爱上了别人。
这就是报应，裴然想。
裴然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住在公司，不再回去。
那一天少年嫁给了他的爱人。
裴然一直笑着将弟弟的手递给了那个男人。
转身，裴然离开。
他坐在办公桌前，一口血，溅在了电脑屏幕上，染红了屏幕上那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