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是小孩子?
楚夜接过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回到路府，正好已经快要天亮了。
邬寒回了镜子里，化作一朵莲花，楚夜推开门，正好瞧见站在外面的路远。
路公子今日换了身行头，一袭紫色长袍，头戴玉冠，拿着把折扇，好一个偏偏公子模样。
“楚夜，今日无锡城有集会你去不去？”主要目的还是约人的，路远控制着情绪，内心颇为忐忑。
“好。”
无锡城的集会很是热闹。
邀约路远的无非就是无锡城的那些就是纨绔子弟，见到路远都纷纷问路远这几日怎么不见他来醉春阁了。
路远尴尬极了。
醉春阁一听就是什么地方，他去那里无非就是装个样子，可是现在却在画师面前丢了脸。
“你别误会，我去那里，去那里。”
几个公子哥心领神会。
挤眉弄眼，对着楚夜道“没错，路兄去那里可不是为了见美人的。”
欲盖序章。
路远涨红了脸。
“理解理解，路公子不必多言。”楚夜好心道。
路远“???”那你到底理解了什么？
“路兄，听闻近日藤远阁来了位口技师，表演的那叫一个精彩，走吧走吧，去瞧瞧。”
路远其实一点也不想和这些人一起去，他原本的目的是和画师两个人一起的。
“口技师?”楚夜到来了兴趣。
藤远阁雕梁画栋，大气磅礴，尤其今天格外热闹。
“店家，那位口技师傅今日可在？”
“在，公子来的正好，口技师傅马上就要开场了。”
“好，安排好的位置，今个路兄到了，银钱可少不了你。”
路远一脸得意洋洋，高高在上。
楚夜“……”看来冤大头做的很高兴。
他这个没有钱的人表示不能理解。
口技在于神秘。
隔着帘子，懂规矩的明白这一刻不说话，帘子里面就响起了声音。
击鼓声，拍水声，最后一声声雀鸟鸣叫，就变了场面。
众人屏息。
包括路远都把扇子停顿住了，仔细的听着。
“无趣。”楚夜微顿，耳边是邬寒的声音，他就后悔带他出来了。
“你待镜子里那么久还会觉得无趣?”简直无法理解。
“老子的本事厉害着呢，保证让你见识到的比这有趣。”邬寒道。
“真的?”楚夜狐疑。
“真的，闭上眼睛。”
这一刻还真没人去注意楚夜，他闭上眼睛。
画面一转，他到了一片碧蓝色湖泊面前，空谷幽兰，烟雾湖泊，邬寒半解着领口在湖里。
妖娆邪气，楚夜却淡淡的看着邬寒。
“喜欢吗？”
“这是哪里？”楚夜好奇。
“镜子。”邬寒道。
“镜子，你把我带到你的镜子里了。”楚夜惊讶。
“怎么样，高兴吗？你可是我第一个带进来的。”邬寒问。
楚夜还真没觉得高兴。
他对待在镜子里没什么想法。
“那你变成一朵莲花让我瞧瞧。”楚夜道，目光真切。
邬寒“……”你是认真的吗？
他这幅模样难道不好看。
“楚夜，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土，养花的土。”邬寒笑的阴沉。
邬寒离开湖泊，上了岸，他那一身红衣瞬息变干，姿态万千，还对着楚夜邪魅一笑。
楚夜“我觉得你这个表情已经落后了。”
真的，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个了。
“楚夜，你想死是不是?”气死他得了。
镜子里的世界比楚夜相信的更加广阔，甚至可以随着邬寒的意念而动。
“怎么样，说吧，想看什么？哪里都可以见到。”
“真的吗？”楚夜问。
“自然。”
“我想见到不周山。”
气氛瞬间冷凝。
“不可能。”邬寒咬牙切齿“除了那里，那地方有什么好的，老子还怕脏了我的地方。”
“可是我只想见到那里，邬寒，我想不周山了。”
“你到底是想不周山还是在想白洛宸。”邬寒怒。
少年沉默。
这沉默让邬寒愤怒，下一刻，楚夜已经回到了藤远阁。
睁开眼，口技还没有结束。
不过。
“路远，路远。”
路远没有醒来，他还沉浸在口技中。
“方公子。”
整个大殿，竟是都一片沉醉。
楚夜凝眉，起身，上前，挑开了帘子。
楚夜对上一双蓝色的眸子。
男人神色清冷，淡漠的看着他，那一刻楚夜却有一种熟悉感。
是谁?
“你。”
男人手中动作停下。
楚夜这才看到男人坐着轮椅，他的眸子看着他的方向，又好像没有。
“可是，外面的客人?”男人开口，楚夜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如鸣佩环，清泉流水。
“你。”看不见吗？
“他们这是?”楚夜问。
“他们?”男人顺着他的方向抬头，明显的疑惑。
他停了动作，外面却有了动静。
“月师傅的技术越发的好了啊。”
“意犹未尽啊，不知月师傅今日为何停了?”
楚夜微顿。
他仔细瞧了眼前的人，是个凡人，却不想有这样的本事。
“你真厉害，抱歉，打扰了。”楚夜道。
“无碍。”男人温温和和，到真的不在意楚夜的无礼打扰。
楚夜却感到尴尬了。
“我叫楚夜，是个画师，公子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现在住在路府。”
“谢谢，我叫月岚，是这里的口技师。”
楚夜对着人很有好感，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看到男人茫然的神色有些难受。
“你的口技很出色，震惊到了我。”楚夜由衷道。
“是吗?你喜欢就好。”男人轻笑，眉目如画。
楚夜觉得那双眼睛如果能视物一定会更好看，碧蓝色的，像天空那般纯净。
月岚送给楚夜一颗碧蓝色的琉璃珠，带上可以冬暖夏凉。
楚夜喜欢这个颜色。
初次见面收了礼物，楚夜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回什么礼。
总不能把邬寒送出去。
“楚夜可以送给我一副画吗？就画我吧。”
“好。”
人物画楚夜还是擅长的。
外面的宾客离去，楚夜告诉路远他还有些事情，让路远先行离开了。
藤远阁后院。
男人一袭青衫，坐在轮椅上，对着楚夜这个方向。
楚夜认真观摩。
“我这个样子好吗？”月岚问。
“很好。”楚夜道，是真的完美的。
“可惜我看不到啊。”月岚笑，却无半分哀色。
“你有一双好看的眸子。”
“谢谢啊，你是第一个说它好看的人。”
“真的很好看。”
月岚笑，不语，他神色平静，就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楚夜给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