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打算做一身衣服送给月岚。
记忆里，楚夜好像做过这个，可问题是，拿到东西，楚夜不会啊。
难不成记忆出了问题?
“怎么了?”男人声音温和，宠溺的安抚着怒气的楚夜。
“月岚，你会不会嫌弃我。”楚夜问。
“怎么这么问?”
男人似乎不解。
“我什么都不会啊。”
“噢。”男人道，目光重新转向自己手里的书。
楚夜“……”
“月岚，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无理取闹的人总会找出很多的理由，就比如此刻。
“月岚，你是不是得到我就不在乎我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的，阿夜。”男人合上书，颇为无奈。
“那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我没有，阿夜。”男人道。
“你就是有，你嫌弃我了，你都开始敷衍我了。”
男人凝眉，仔细打量着楚夜。
“我，你看我做什么？”楚夜不自在的摸了摸头上的束带。
“看看阿夜是不是在求关注啊。”男人将轮椅侧了过来，转至楚夜的身旁。
“阿夜，是不是我最近忽视你了，让你不安心了。”
男人的话似蛊惑。
那一刻楚夜竟然点了点头。
楚夜“……”那一定不是他。
月岚笑了，他一笑，那双眸子更好看了，像是有吸引力一般，看的楚夜发愣。
真好看，楚夜想，不像梦里那人的眸子，清冷而无情。
第二天楚夜跟着月岚去了学堂。
当初楚夜为了追月岚也是下了功夫的，像他这样惫懒的人，为了月岚，能够日日坚持去上课，不迟到，认真听，虽然那些之乎者也，他什么都没有听懂过。
男人拿着一本圣贤书，坐在轮椅上，一袭淡青色的长袍，看痴了楚夜。
“喂，楚兄，快清醒清醒，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楚夜猛然惊醒，转头去瞪旁边的人。
他认识这人，是隔壁村的郭家的宝贝儿子，郭富。
“滚。”楚夜咒骂一声。
“怎么，夫子昨夜没满足你啊，脾气这么大。”郭富嘴上不饶人，说着下流的话“唉，夫子残废，你说他那方面怎么样啊，不会也残了吧。”
楚夜羞恼，他觉得自己脾气确实不怎么好，所以楚夜就怒了，怒气的楚夜，起身一脚踹在了郭富的凳子上，直接连带着郭富倒在地上。
郭富疼的惊呼，那张带着肉的脸狰狞极了。
“楚夜，你有病啊。”郭富怒骂。
“你再说，你再说老子打死你信不信。”楚夜挥着拳头朝着郭富而去。
“阿夜。”男人声音似清泉，那一刻就让楚夜平息下来。
“月岚。”少年转头，委屈至极。
那一刻月岚心头微顿。
“阿夜，不要生气。”他说。
所以楚夜就安静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出了问题，在打的郭富流血的那一刻，热血沸腾，好像有什么破茧而出。
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渴望。
月岚提在下了课，带着楚夜回家。
路中在集市上，男人还为楚夜买了糖葫芦，其实楚夜真心觉得不必，他还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吃吧，开心些，嗯。”
真好听，真，撩人啊。
楚夜咬着山楂，甜。
“你要吃吗？”楚夜不好意思一个人独吞。
“既然是阿夜给的，自然要，不过，我要阿夜口中的。”
男人抬手环住少年的腰，轻轻一拉，便吻上了少年的唇。
楚夜“……”
唇齿交缠，那人是真的极尽缠绵的吸走他口中的甜。
“真甜。”男人舔了舔唇角，一本正经道。
“你……”
光天化日，还能不能要点脸。
事实证明男人一本正经，甚至目光柔和看着楚夜，好似方才禽兽行为的不是他。
“月岚。”
“嗯。”男人道。
“你正经些。”当真羞耻极了。
“阿夜，我怎么不正经了，嗯?”
“我，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待着吧。”楚夜恼怒。
楚夜走出好远的地方，回头，只见男人安静的坐在轮椅上，世间万千，世间却好像只有那一个人，入了你的眼。
楚夜就迈不开步子了。
他往回走，最后推着男人的轮椅。
“怎么回来了。”男人问。
“怕丢了你，没人给我做饭。”楚夜道，没错，就是这样的。
“好，阿夜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红烧鱼……”楚夜一一的数。
“想吃这么多?”
楚夜怒“多吗?”
“不多。”月岚轻笑。
“多也不许反驳，知道吗？你要顺着我，要听我的，要爱我，要包容我。”少年娇气的很，一字一句，任性极了。
从头到尾，哪怕最后少年说的更过分，男人也轻笑着答好。
最后反倒是楚夜生气了。
“月岚，你到底爱不爱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喜欢问这个问题，而且每一次他都觉得月岚很高兴。
为什么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月岚，你到底有没有欺骗我。
这个问题暂且不提。
因为第二天楚夜知道郭富死了。
死了。
楚夜惊讶，却隐隐的感到一种快意，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那种隐隐的，潜在的，不明的因素。
郭富昨天被楚夜打了，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就死了。
捕快找到楚夜家里。
可是那个时候楚夜还和月岚在家里，昨天晚上男人做了饭，楚夜还给邻居家送了一些，所以郭富死的那个时候，楚夜是不到场的。
没有证据证明是楚夜，所以那些人也就离开了。
“死就死了呗，那种人渣死了也好。”楚夜咒骂，骂完了又觉得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了。
不对不对。
哪哪都不对。
“阿夜啊，你要善良，哪怕那人确实让你讨厌，可是你也需要善良。”男人的话像咒语。
疯了疯了。
楚夜楚夜，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夜里事后楚夜咬上男人的胸膛，狠狠的，直接破了皮。
出了血。
那一刻楚夜竟然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
真好，楚夜觉得自己醉了，疯魔了，那一刻他像一只贪婪的吸血鬼，去吸食男人的血液。
男人闷哼一声，抱着楚夜却没有动。
他甚至宠溺的伸手去安抚怀里的少年。
楚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有一双眼，狭长的眸子，清冷的，无情的，俯视众生的，看着他，怜悯的。
梦里他很疼，很疼，锁链穿骨，疼痛撕心裂肺。
可是男人只是淡漠的看着他。
一字一句。
“你，认不认。”
“楚夜，醒醒，快醒醒。”是谁呢？
楚夜看到一闪而过的红，鲜艳的，明亮的，却记不得那人是谁？
楚夜睁开眼，看到一脸温柔的月岚。
“醒了，怎么这么贪睡。”
“还不是因为你。”楚夜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