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微微地晃着,宋梓瑶的双颊因为羞赧而酡红,温暖但伤痛的眼神带着蛊『惑』的薄光。
看着男人越来越幽暗的双眼,宋梓瑶心中『荡』起一阵幸福却又害怕的『潮』涌。
不知道,过了今晚,他们会不会此生不见。
亦或是意『乱』情『迷』。
杜弘深修长粗厉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娇嫩鲜活,触感极好,拇指落在她湿润的嘴唇上。
“梓瑶,我爱你。”
男人的这句话,已经在心中百转千回,现在落到了她的心上。
她终于肯了,带着向死而生的勇气,与他交缠。
“我也……爱你。”
宋梓瑶心里终于明白,只有在自己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真正知道,什么是她最渴望、最珍惜的。
这个男人为了她,做了这么多。
而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总是挺身而出。
总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左右。
甚至在她故意说自己被乔万福欺负了以后,还对她不离不弃。
就算明天要嫁,就算明天要成为别人的女人。
但最珍贵的第一次,也要给他。
不愿空留遗憾。
不愿抱恨终身。
只想在凌艳如花的最好年华枯萎前,真正地被一个值得的人浇灌。
男人的手移到她合起来的领口那,迟疑了一下。
兴许是不敢妄动。
宋梓瑶主动将他的衬衫领口解开,一扯,男人宽厚的肩膀,在莹莹灯光下晶透发亮。
他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更像一座将她围起的山峦,紧紧护住她。
他的手,不紧不慢地将她的旗袍扣子解开。
顺势而下。
宋梓瑶能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有他粗糙温热的掌心,摩挲着。
此刻……
衣服像被卸下的俗世尘埃,早已被雨水打湿,冲走。
两个人如同新生儿一般,只有无邪的爱,纯净地袒裼而拥。
男人的嘴唇紧紧贴着她,清新的气息萦绕鼻尖。
他微微睁开双眼,深情而视,重重地撞入深处。
宋梓瑶忍不住轻哼一声,带着细弱的鼻音,却让他热血沸腾。
雨敲打着大地,湿润绵长,虽然是痛,但亦是乐。
人生本应如此,此时的疼痛,是带着笑容的,是成全彼此的,因为钻心,方可铭记于心。
持续了一夜的雨,她几乎力竭声嘶,欲要昏『迷』。
一声惊雷乍现,气拔山河,男人将他所有的爱倾注给她。
男人完完全全进入了她的生命。
进来时,汹涌澎湃。
离开时,空空『荡』『荡』。
杜弘深疲累地匍匐在她身上,她的指甲陷入他背上的肌肉里,红『色』滃染了他们的爱情。
化成繁华落去的无奈……和可恨的人间冷暖。
清晨,醒来。
宋梓瑶靠在杜弘深的胸膛上,闻着他熟悉的气息,雨过天晴,竟然像拥抱着放晴的蓝天。
男人醒来,看着她,粗糙的大手抚着她的脸颊。
“梓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而我,也将是你唯一的男人。”
宋梓瑶黯然神伤。
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不知是幸福,还是悲哀。
只怪与他的相伴,匆匆而过,短暂仓促,犹如才翻开扉页封底的书,就要即刻合上。
嘴唇微动:“是啊,即便嫁给了乔万福,我已经是你的女人,已经没有遗憾了。”
“谁说你要嫁给他?你要嫁的人,是我!”
杜弘深认真地看着她。
“可是……”
“可是什么?”,杜弘深凝眸思索,“只要我们拜堂成亲了,那一纸卖身契,也只不过是一项不被法理所容的人口买卖条款。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杜家少夫人,谁还敢拿那张纸说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梓瑶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能够和自己爱的人厮守一生,即便杜家是龙潭虎『穴』,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愿意。
“当然是真的,你今天好好睡一觉,昨晚也把你累坏了。到了中午,我就去跟我爹说,下午就来提亲。”
宋梓瑶点了点头,杜弘深搂着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
杜府大宅内,林韵寒的门一大早就被敲响了。
女仆进了屋,给她送来了一套精美绝伦的旗袍。将旗袍从一个樟木托盘上拿下,展现在她眼前。
衣襟与袖口处,以极细致的银丝绣着云海翱翔仙鹤图,针黹精湛,走线秀丽。
林韵寒问:“这是什么?”
女仆笑了笑说:“这是大太太给小姐做的新衣,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命我来让您换上。”
“什么特殊的日子?”
“大太太不让说,就让您把它穿上。”,女仆看林韵寒愣在那,便继续道,“您就穿上吧。”
不想为难下人,索『性』直接穿上。
照了照镜子,穿上这席新衣,林韵寒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
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
可是,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
怎么需要她穿得这么隆重。
穿戴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客厅,想向刘海华一问究竟。
到了客厅,更是让她眼前一亮。
方舒妤一席喜鹊登梅的粉底刺绣立领旗袍,走起路来婷婷袅袅。
刘海华则一身葱黄织锦旗袍,衣领处的瓣兰刺绣十分好看,可谓曼妙新衫妆雅致,弯眉浅笑三春暖。
老爷杜英彪已经脱下平日习惯穿着的清代长衫,换成细呢洋装,更显阴鸷气宇,让人望而生畏。
林韵寒问:“姨母,姨父,方姨,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心里还挂念着宋梓瑶的林韵寒,即便见到此情此景,还是提不起劲来。
刘海华移步上前:“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一席上下都会参加。”
林韵寒“哦”了一声。
刘海华四处看了看,疑『惑』,“对了,昨天弘深是和你一起出去的,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呢?”
“他……他昨天应该是回公馆了。”
杜英彪一听,刚才还英气飒爽,现在脸却暗沉如墨,“这个臭小子,我明明跟他交代过,今天杜家老小都不得缺席,他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方舒妤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刘海华。
刘海华与她对视了一下,冷眼瞪了回去,转而对杜英彪说:“老爷,或许他早就去会场等我们了,你可别因这点小事而动怒。”
林韵寒还是不解,除了婚丧嫁娶,还有什么事会如此劳师动众的?
移步至杜英彪面前,问:“姨父,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杜英彪看了看她,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