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落下的手颤抖着,“梓瑶,你怎么会让林韵寒去火场呢?你是知道的,她的孩子……哎!”
叹了一口气,杜英没有把接下来想说的话说完,毕竟她想说,这孩子是杜弘明的!
现在,杜弘明的孩子没了,没有孩子的林韵寒,怎么牵着中山直纪的鼻子走。
宋梓瑶低下头,她也知道刚才不应该执意走进屋子。
杜英没有理会她,直接走到病床边,握住了林韵寒的手,“韵寒,妈希望你不要伤心过度。”
“妈,”林韵寒虚弱地吐着字,“痛失爱子,我怎么不伤心,只是与其伤心,不如查出真相。毕竟,戏园起火不可能是一时之失,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您也不要再怪梓瑶姐,只要她和我没有『性』命之危,就是最好的结果。”
宋梓瑶听林韵寒这么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
移步到她床边,“韵寒,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你的,不要冒然行事。”
林韵寒浅浅一笑,并没有任何怪罪之意:“事已至此,这也不是你的错。不过,我进去的时候,闻到一股柴油味,一定是有人故意纵火,我希望你可以和弘深一起查出真相。”
这时,中山直纪来到医院,看着虚弱的林韵寒,心如刀绞般疼痛。
拉起林韵寒的手说道:“韵寒,你怎么这么傻?”
“直纪,我对不起你。让你痛失爱子……”
热泪滑下,让人更生怜爱。
中山直纪眉头一皱,“韵寒,戏园怎么会无故着火?”
“答应我,你一定要偕同梓瑶姐把纵火犯找到!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中山直纪凝眸,对旁边的助理说道:“今からに行ってこれを底的にべてみましょう。(现在就去戏园彻查此事。)”
……
杜府内,严雪翎得知了林韵寒失去孩子的消息,对镜而笑。
勾起嘴角,“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须臾,宋梓瑶拖着疲惫的身子,匆匆赶到严雪翎的厢房,夺门而入,直接对严雪翎兴师问罪。
“雪翎,为何你要教唆林韵寒去戏园找我,你明明知道她有孕在身,还让她以身犯险,冒然去了火场。”
“梓瑶,我只是担心你,你平时只听她的劝,我当然让她去了。”
“胡说八道!”,宋梓瑶心中不快,“你真的可笑至极,我现在真不知道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严雪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梓瑶,这能怪我吗?我只是让她去劝你回来,是她自己要进到屋子里,这怪不得我。”
宋梓瑶根本无话可说,毕竟,是她自己不听劝阻,非要进去拿师傅的灵牌。
想到此也只能自咽苦水!
根本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毅然转身走出了门。
刚走出几步,就撞见了陆仪方。陆仪方看见她,便顿然一副焦虑难安的样子:“梓瑶,你没事吧!”
“我没事。”,宋梓瑶思绪还未稳定,说话时也是一语带过。
陆仪方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梓瑶,戏园无故失火,有人蓄意为之,不过你该好好想想,故意与你作对的人是哪些人,或者,那些人面兽心的人,会不会以此得到利益,仔细想想,或许可以知道纵火犯的线索。”
宋梓瑶凝眉思索了一下,“现在对我有仇的人,只剩乔若曦了,可是听闻她从监狱里出来后过得并不容易。虽然有报复的动机,可是却没有纵火的本事……毕竟,这场火,看样子是收买了工人故意纵火,她现在还哪有钱收买人心?”
“我觉得乔若曦纵火的可能『性』不大,会不会是……”
“会是什么?”宋梓瑶疑『惑』丛生。
“我不敢说……毕竟……”
“仪方,不管是什么,我都想听一听你的见解。”
陆仪方思忖一番,说道:“你想想,是谁让林韵寒去戏园找你的?”
“严雪翎啊。”
“对,就是她,”陆仪方说道,“所以,戏园着火并不是冲着你来的,它看上去更是冲着林韵寒来的,而你只是她借的一个东风。严雪翎掐准了林韵寒和你姐妹情深,所以才故施此技。”
宋梓瑶难以相信,“可是,严雪翎为何要针对韵寒,韵寒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任何事。”
陆仪方笑了笑,觉得宋梓瑶真的是单纯地可笑。
一个戏园扛把子,纵横上海滩数年,却一心专注唱念做打,也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手段让佐藤彦对她毕恭毕敬的。
“你笑什么?”,宋梓瑶问道。
“笑你看不穿啊,”陆仪方将眼神望向远处,心中感叹,“我知道在你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又有谁能像你这样做到善恶分明……尤其是女人。
听闻严雪翎所爱之人杜弘明其实深爱的女人是林韵寒,本就妒意肆起!再加上现在杜英横空出世,掌握大权,林韵寒腹中怀子,更是有中山直纪这么大一个靠山。
严雪翎的地位权势在这些人面前形如尘埃,她为了立足,当然要筹谋出路,排除异己!
与此同时,面对杜弘明将她深深刺伤之后,再看不到天长地久、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情之希望。
一个失去希望的女人,唯一的希望就是生存,就是恨,这些你难道不懂吗?”
陆仪方此番话好似更像在说自己。
毕竟上海滩的绝情、背叛,让她的爱为之残疾。
看着陆仪方,宋梓瑶看出了她眼中的殇璃,同时感觉到了她内心的疮痍。
“这事,我会彻查清楚。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朋友,可是,严雪翎也是我的朋友,我定不会以你的片面之词冠以严雪翎不仁不义的罪名!”,宋梓瑶觉得事情绝不会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不甘”与“嫉妒”所致,一定另有隐情。
陆仪方叹息哀哉,“世事原是这样的,爱之繁华本就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人心善恶,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睫『毛』深沉,两个眼珠子像两潭深井一般,空洞无望。
宋梓瑶想,眼前这个女人,已然被那过往的繁花似锦、荣华富贵和现在的坎坷崎岖渐『迷』了她潋滟灵动的眼眸。
“谢谢你提醒我,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断然不会冤枉好人。”
“好人?到底在杜家,谁才是好人?我真的越来越糊涂了,有时她们也只不过是各自为谋,趋利避害而已。”陆仪方笑笑,“不过,你要证据,我可以帮你……”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