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仪方虽然知道杜弘城并不待见自己,可是为了谋取杜英的信任和支持,势必只能利用他搭桥,直接取刘海华『性』命。
想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也知道,刘海华是我的舅母,我一直想照顾好她,可是又怕和她走得太近,大主母怪罪我,其实呢,我只想尽一份孝心,可却偏偏不能舒舒坦坦、光明正大地去做。”
杜弘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脸疑『惑』。
不耐烦地问道:“那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父亲从江南给我带了一些名贵的人参,我想熬汤给舅母,只是我不能明显地对她示好,所以我想你可以把人参交给杜弘深,命厨子熬了这人参,让杜弘深自己把这参汤送去给舅母喝。”
杜弘城凝眸,觉得这事背后的复杂简直令人心烦。拐弯抹角兜一大圈子,想想都烦!
想了想,说道:“这杜家的尔虞我诈,我不想参与,原谅我帮不上你。”
陆仪方心里一个咯噔,只能笑笑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劳你费心了。”
“真不好意思,这就是我做人的原则,不参与任何与我无关的事。”
不一会儿,方舒妤到,看两人在客厅里交谈,问道:“弘城,听说你有事要和我商议,什么事?”
杜弘城没有多想,直接问道:“母亲,您是不是在外滩有一处公寓?”
“是啊,怎么了?”
“我想借您的公寓,帮助两位朋友,让她们暂时住在那。”
方舒妤挑起眉头,这孩子才回国不久,哪有什么感情可以好到借用公寓的朋友。
疑『惑』丛生,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
杜弘城想了一下,并未正面回答,支支吾吾地答道:“这个您就甭问了,反正这两个朋友行得正坐得端,不是什么坏人,您把房子借给我就成。”
方舒妤笑着,眼里是无奈。
红唇一扬,“弘城,就算你的朋友来路光明正大,可是要借公寓,总得让我知道他们是谁吧?这是最基本的原则,你可别给我开玩笑。”
杜弘城叹息了一下,“好吧,我告诉你,这两个朋友就是乔若雪和她的母亲于秋阳女士。”
方舒妤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这小子怎么才刚一回来就和于秋阳这样的地下党扯上关系。
到底儿子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虽然自己也供职于地下党,可是为了能够掩人耳目,现在根本不想让日本人知道自己与于秋阳有什么关系。
而且,自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因此而过不安生的生活。
想了一下,义正言辞地说:“坚决不行!”
“为什么?”杜弘城看着母亲,“您一直都是一个乐善好施,喜欢帮助别人的人,怎么现在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呢?”
“于秋阳是原市长的妻子,原市长怎么下台的,我想你都听人说过。现在,他们一家人都与地下党人有所关联,若是我现在帮她们,只怕引火烧身,这可不是儿戏!”
杜弘城『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呵呵笑了两声。
“妈,没想到你也和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刘海华一个德行,尽帮日本人说话,怕着日本人!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个个面对日本人畏首畏尾,连最基本的良知都没有了吗?”
方舒妤听到儿子这样的话,心里一紧。
凝眸注视着他,“弘城,说话注意分寸,什么叫良知?现在整个中国,衣不附体,食不果腹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能管得了多少?要不是你也心存私心,为何不去施舍那些更需要被救助的人,反倒关心起这母女俩了?”
杜弘城被母亲这么反问,倒是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无从作答。
一旁的陆仪方冷眼观望,看这两母子什么时候可以消停。
只见杜弘城气不打一处来。
陆仪方立刻说道:“二姐,既然弘城一片好心,那就想想办法,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只要绕过杜家,其实也是可以帮到那母女俩的。”
杜弘城看着陆仪方,这个女人在帮她?
方舒妤转向她说:“仪方,你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和乔万福的家人沾上关系是多麻烦的事。就算是绕过杜家,也绝不能帮!”
“妈!”杜弘城叫出声,“您怎么会如此铁石心肠!”
方舒妤气急,小儿子一回来就找自己的麻烦,心里想想就心凉。
为了他,她千方百计说服老爷让他去东京念书。
现在,他非但不体恤自己的苦衷,还说自己铁石心肠,想来便泪流两行。
方舒妤高傲地看着儿子,“我就是铁石心肠怎么了,你现在自己好好反思一下,该回东京继续念书就回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方舒妤不顾杜弘城在陆仪方面前的颜面,直接转身就走了。
杜弘城愣在那,不知道明天怎么去跟乔若雪和她母亲说。
这时,陆仪方说话了,“弘城,你真是不懂事,你这样和自己的母亲硬碰硬,何必呢?”
“我的事,用不着你在这里『插』嘴!”杜弘城死死地盯着陆仪方。
陆仪方木讷寡言,过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可以帮你的,不过,依你的『性』格,根本不会接受我的好意。”
“帮我?你怎么帮我?”
“这还不简单,上海滩那么多公寓,随便租一个不就成了,这么简单的事,何必用脑子想。”,陆仪方出着主意,希望杜弘城可以采纳这个意见。
“租房子要月钱,我除了父亲给我的零用钱,哪还有钱做这事!”
陆仪方噗嗤笑了起来,“说到底不是没法子,而是没票子。不过我有啊,我可以替你租个房子,让你去帮助你想帮助的人。”
杜弘城一听,或许真的只有她可以帮自己。
想了一下说道:“那交换条件是什么?”
陆仪方呆了一下,“什么交换条件?”
“我就是说,如果你帮了我,我要为你做什么?”
陆仪方又笑了起来,“刚才我不是已经说过,让你把我的人参给你哥,做汤给我舅母喝。你看,你想帮助你想帮的人,我想照顾自己的舅母,同时又不得罪这个家掌事的人,说到底,你我都是一片好意,却身不由己。可是你我却能互惠互利,说来也是两全其美的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