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瑶来到怡翠楼，刚到门口，就有几个俗艳美丽的女人看着她。?.??
几个女人打量她的目光犹如春雨里长出的苔藓，一丝一丝地紧紧黏在她的身上。
一个女的说道：“来新聘职位的话，往后门走。这道门，只给客人进。”
宋梓瑶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不是来应聘的，我也是客人。”
女的大笑起来，难以置信地说：“客人？哈哈哈哈哈哈，说白了，我们这里只给男人进入，你一个女人，怎么可以……”
宋梓瑶拿出一袋钱，递给女人。
“让我进去。”
女人拿着钱，会心笑了笑，说道：“这位姐果然好眼力劲儿，我们这里除了男人可以进，钱也是可以的，请……”
说完，女人就带着宋梓瑶进了怡翠楼。
临近下午，怡翠楼毕竟冷清，在华灯初上之前，这里显得格外安静，像一场华丽表演的前奏。
宋梓瑶之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可是她知道，男人喜欢这里，故而有其道理。
或许，他们并不单单是喜欢寻花问柳偷欢作乐，或许他们想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样的婚姻羁绊。
毕竟，在这个宗法时期的社会里，爱情从来是不被张扬的，也只有『妓』院这个边缘角落还有一点机会，所以，男人也只有在『妓』院才可寻找到他们的爱情。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穿戴依然艳俗惊人，到处挂满了璀璨夺目的假珠宝。
宋梓瑶一看她就知道，她是这里的老鸨。
这女人走近宋梓瑶，看了看她，觉得奇怪，一个姑娘，怎么往正门进来。
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您来怡翠楼做什么？”
“我来找一个人。”宋梓瑶说道。
“找谁？”老鸨凝眉看着她，“男人，还是女人？”
宋梓瑶声音僵冷地说道：“来『妓』院当然是找女人了，你们这里有叫乔若曦的女人吗？”
“哟，想不到您也好这口，”老鸨笑笑，“她可是现如今怡翠楼最红的台柱，您是不知道，被她伺候过的客人，都说她活特别好……”
宋梓瑶：“……”
老鸨继续说道：“不过，她今天中午出去了，不过现在也应该回来了啊。如果您不急，我安排一个房，给您下点酒菜，等着她？”
“好，我等。”宋梓瑶口气依然寒凉如冰。
女人带她来到一个房间，装修别致，文气黯然，只是这烟花之地，免不了有几分俗魅。宋梓瑶坐在一个沙发上，女人命人送来茶果。
一个看样子差不多十多岁的女孩颤颤巍巍地将茶果放在桌上，可是正当她给宋梓瑶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杯弄翻了，茶水洒在了茶几上。
女人一看，立刻过去掴了女孩一巴掌。
宋梓瑶见状，立刻道：“你怎么这样，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女人对着宋梓瑶笑了笑，“这位客官，她做错事，就要挨罚。你也知道，得以在这里混口饭吃，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将客人的茶杯弄翻，就是对客人的大不敬，这一巴掌算是罚得轻了。”
女孩低着头，瘦弱的身躯好似几天没有吃饭一样，像一片纸剪的身影，只要有风，都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她吹倒。
宋梓瑶看着她，满心怜悯。
她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敢啃声，抬头看了看那个女人。
那女人没好气地说：“太太在问你话呢！”
这时女孩才敢开口：“我叫清霜。”
宋梓瑶看女孩盯着茶几上的果子和糕点咽着口水，就知道这女孩一定是饿坏了。
她从盘子里拿起一枚点心，递给女孩，“来，吃这个。”
女孩摇摇头，不敢作声。
宋梓瑶又道：“别怕，这是姐姐请你吃的。”
女孩还是没有伸手接点心，只是低着头说道：“我不能吃东西，只要我吃了东西，她们就会让我去陪那些可怕的男人，我不敢。”
宋梓瑶抬头看着那个女人，眼神肃然，“她这么小，你们就让她去接客，你们到底还有没有点人『性』和良知？”
“别听她胡说，”女人立刻回敬，然后转向清霜，“这里没你的事了，快给我出去，尽在这里说瞎话！”
“等等。”宋梓瑶叫道，“如果我想给这女孩赎身，需要多少钱？”
“您在开玩笑吧，”那女人张大嘴巴地看着宋梓瑶，一脸惊讶，“她与您非亲非故，纵使您想做善事，也用不着为一个丫头费事儿，就算您把她赎了去，她也不过十二岁，什么都干不了！”
宋梓瑶冷笑一声，“那十二岁的女孩就能去接客了？说来真是可笑，说吧，要多少钱，开个价。”
那女人眼睛一转，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指头。
五万？
宋梓瑶咳了咳，说道：“到底多少？”
那女的想了想，又缩回一个指头，口中说道：“四千银元。”
宋梓瑶心里对这个价很满意，只是……这女人给一个活生生的人标价四千，也太不把这女孩当回事了。
不过也罢，为女孩赎身，以后收为弟子，至少她还能帮衬着自己，同时让她衣食无忧。
宋梓瑶点了头，说道：“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开支票。”
那女的看宋梓瑶是大富，笑得更加灿烂，“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她的东西。”
说完后，就对清霜说：“还不快去收拾你的行李。”
清霜点头，退下。
那女的嘴里轻声喃喃：“哎，这女孩什么都不会，又干不动粗活，也不知道现在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这时，一个女的进了屋，说道：“若曦姑娘回来了，准备一下就过来招呼客人。”
“好好好，”那女的看着宋梓瑶，“客官玩好，那我就退下了。”
宋梓瑶点头。
不一会儿，乔若曦就忸怩着来到了屋子，人还没现身，就听见她造作不堪的声音：“哟，听说今儿来了个有钱的爷，刚给清霜那丫头赎了身，现在又唤我来伺候。”
才说完，就现身了。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是宋梓瑶，乔若曦瞬间变了脸『色』，心里打起了鼓。
“你……你来这做什么？”
宋梓瑶上下打量了乔若曦一番，她当年的俗艳风情不但不减，且更加妖娆。
宋梓瑶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以前和我抢男人的女人，如今却成了上海滩男人们轮班玩弄的尤物，想来还真是滑稽。”
乔若曦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二郎腿一搭，漫不经心地从手包里拿出一支香烟点上。
吸了一口，红得艳丽的鲜唇吐出白烟，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来这，就是看我笑话的吧？别忘了，你宋梓瑶也是一个戏子，纵使嫁进杜家，依然还是卖唱的，与如今的我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