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的一下站起来，一步步向瘫倒在地的贤妃逼近，边走边逼问。
“朕真的不知道人的眼泪还可以这样流出来，爱妃这是在掩饰什么呢？”
“女儿死了，爱妃这个当母亲的眼泪竟然是被辣椒面给熏出来的，难道爱妃不觉着羞耻吗？”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贤妃抬头望着自己，整张脸上都充满了戾气，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她，整个人像从地狱而来一般，森寒无比。
贤妃此时脸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在加上为了演戏而自己扇自己的那个耳光，导致右半边脸颊红红的，与左边光滑靓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子似乎有些颤抖，此刻看着冷寒玄那幽寒深邃的目光却是怕的不行。
手也无意识的抓了抓衣服下面的一角，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紧张和害怕还有压迫感。
她干吧着开口，却发现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哑然的很，这个手帕怎么就能跑到那冷菲翎的手里呢？
只能颤抖着声音，“臣妾......臣妾......也不知道......臣妾没有掩饰什么，不信你问锦兰。”
实在说不出话之时，她将问题抛给了锦兰。
脑袋一缩，猛地又想起了什么？
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能放手，她不想死啊！更不想连累将军府。
慢慢向冷寒玄身边爬去，本就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这下离得更近了，一双手又痛苦又紧迫的抓住他的衣角，面容也越来越扭曲。
“皇上，女儿死了，臣妾难受的很，可是臣妾的泪早都已经流干了，迫于无奈只能用这个法子，总不能让人觉得臣妾是铁打的心肠，女儿死了连眼泪都不掉一下的。”
看到在另一旁跪着的勤菜，她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股脑儿把话全都指向了勤菜。
“更何况，勤菜早就已经招了，您去问她，臣妾只是难受的口不择言而已。”
她这样的话语在明眼人看来，根本就说不通，一个正常的母亲，女儿死了，即便是哭不出来，也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丑事的。
这样的做法分明就是在羞辱母亲这个词。
果然，人的贪欲，私心，自私自利才是毁灭自己的最大助力。
得到了眼前的一切，却总觉得下一个位置更好，就会迫不及待不择手段的往下一个目的奔发。
最后只能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却不曾想当初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一个孩子陪自己度过这漫漫长夜而已。
只不过贤妃这样的强行解释却让冷寒玄觉得她恶心至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一双眼睛满是对她的厌恶。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还想继续推给别人，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朕要给小四儿找个道士的时候你的神情为什么不自然，为什么害怕？”
“你是不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怕小四儿半夜回来找你，所以你害怕？”
被他这么一说，贤妃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虎躯一震，眼里目光飘忽不定的瞅着殿内。
一双眼睛如贼一般滴溜溜的转。
看她这害怕和六神无主的样子，还有做出杀女这般狠心的事，冷寒玄只觉气上心头，这贤妃简直不配做母亲。
不顾眼底继续泛红的贤妃，胳膊一用力，急不可耐的甩开她抓住他衣服的手。
在贤妃还没反应过来之即，一个大力的耳光淬不及防向她左半边脸扇过去。
“啪”的一声后，清脆的声响响彻全殿，吓得殿内的几个宫女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淑妃见此，生怕把女儿给吓着，像呵护珍宝一般，连忙把冷菲翎给拢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仿佛再也不让女儿离开她的怀抱。
她下意识不希望女儿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
看着贤妃，心里若有所思。
要是她不在就没有办法了，但若是她在，就会拼命保护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怎么也不会亲自把她送上黄泉路。
怀里暖暖的小身子给她带来了无比的幸福感，弯头问道。
“翎儿，你害不害怕？要是害怕淑母妃现在带你我那好不好，我们去找小兔子玩儿？”
“淑母妃亲手给你缝的哦？”
感觉到淑母妃对自己的关心，冷菲翎心里一暖。
却坐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抬头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朝她望了望。
“翎儿不怕，淑母妃你抱紧我就好了，只要淑母妃抱紧我，这样翎儿就怎么样都不会害怕了。”
“另外要是淑母妃害怕，也可以抱紧翎儿哦，这样咱俩相互取暖，就谁都不会害怕了。”
听到女儿歪着脖子说着这么小孩子气和关心的话语，淑妃心中充斥着感动。
“好！”
抱着她腰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
冷菲翎此时想到了没了的四皇妹，想到贤妃，又想到自己，心中很是黯然，她也想要娘亲，她都不知道有娘亲的滋味是什么样，可再也见不到了。
索性幸好还有淑母妃在这，原来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中，淑母妃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要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把淑母妃当作自己的亲生母妃，就是不知道淑母妃会不会愿意，还有父皇会不会同意。
收回思绪，冷菲翎又把目光转向了被打的贤妃。
贤妃被他这一耳光打的直接偏过了身子，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像有几颗金星快速在眼前闪过，与此同时，耳朵也嗡嗡的响，搅的她更加心慌意乱。
甚至感觉到左半边牙床有不断有咸咸的东西渗出来，慢慢的，一抹鲜红的东西渗出嘴角。
她顾不上疼痛，伸出僵硬的手抹了抹那抹鲜红。
静静瞅着冷寒玄，泪眼朦胧，趴在地上更加的哽咽起来，这回倒是从假哭变成真哭了。
内心渗出无数悲凉，她是皇妃啊！皇上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耳光呢？
女儿已经彻底没了......这下面子也彻底丢光了。
冷寒玄目光沉沉的注视着贤妃，还有被自己打出的那道痕迹，又想着小四儿小小的年纪就死到了自己的亲生母妃手中，心里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