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欲满口是血的口,紧咬着牙关,拼死也不愿意松开费琢。
他的双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身体就好像浇筑了水泥那样,任凭费琢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费琢气愤之下,让紧抓司徒博多脑壳的右手覆盖上浓血,让整个手掌形成狰狞的红爪。
浓血作为费琢主要的攻击能量状攻击方式,具有非常恐怖的侵蚀效果。
司徒博多头上,那烟雾状能量所形成的。盔样式护罩,正在被这些猩红的浓血侵蚀。
忍着头部,所遭受的巨力挤压,司徒博多毅然决然的将烟雾状黑色能量形成的刀刃捅入费琢的腹部。
“啊……”
费琢被捅的闷哼一声。
“将你开膛破肚。”
司徒博多扭动刀刃,不断向外弥漫黑雾的刀刃在费琢的腹部向右转动了半圈,直到刀刃几乎放平的姿态过后,便往右横移。
腹部被搅动和横切的痛苦,让费琢紧闭双眼,仰头大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徒博多……”
凄厉的大吼,让司徒博多和色欲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顿感毛骨悚然。
“嘿嘿,肉体上的痛苦就让你如此失态,还有脸说自己是神,你真不要脸。”
色欲贴近费琢的耳边,冷笑讥讽。
“你……”
不过,疼痛却不会让他松开紧抓司徒博多头部的右手,反而抓的力道,也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增加。
司徒博多感觉自己的脑壳被万吨巨力所挤压,让他的神智都变的模糊起来。
宋婉娘的死,让陈自力不再惧怕,他看到两个伙伴在拼死和费琢缠斗,他再次拔出另外一把高频粒子振动军刀。
凭借机动背包的推进,再次冲到费琢面前,两把削铁如泥的军刀借用动力装甲输出的数百公斤的瞬间力道,一刀又一刀的劈在费琢的右臂上。
“锵锵锵……”
而费琢的手却无比的坚硬,怎么看都纹丝不动,连一点痕迹都没能在他的皮肤上留下。
“啊啊啊啊……怎么砍都砍不断呀!”
持续的挥动手臂,让系统开始发出语音警报。
“警告,警告,持续性的高强度挥臂动作,会让动力骨骼的机械装置形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从而可能会让驾驶员的受到严重的伤害。”
电子合成音的警告,陈自力直接无视,他现在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将费琢的手臂劈断。
三人合力与费琢的缠斗,一直僵持不下,四人都同时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仇恨。
让四个人几乎丧失理智。
司徒博多的刀,如今每在费琢的肚子上横割一毫米,都无比的艰难。
费琢手在紧抓司徒博多的脑袋,也分心用自己的后脑勺不断的撞击色欲的脸。
“松手,松手呀,混蛋……”
色欲也变得执拗起来,凭着一口硬气,任凭费琢后脑勺的撞击,撞得七荤八素,口鼻满是鲜血,也绝对不松手。
“今天,就是要你交待在这。”
很快,费琢的肠子都已经在切开的伤口中流出,与此同时,司徒博多的头,也被血蚀侵破烟雾状的屏障。
陈自力右手的军刀砍断,他索性将右手断掉的军刀扔掉,双臂紧握左手边的军刀,最后在传动装置即将报废的时刻,奋力一劈。
奇迹发生了!
这一刀,奇迹般的将费琢的手臂整齐的劈断。
不过,军刀的刀刃也因此而彻底碎裂,一块块的掉在地上。
双手握着刀柄的陈自力彻底愣住了,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断了,劈断了……”
在懵逼中,陈自力瞪大自己的双眼,驼着腰,惊讶的看着费琢的断臂在司徒博多踉跄跌坐的情况下,掉落在地。
随着司徒博多的跌坐,那雾状聚集的黑色刀刃,唰的一下,从费琢的腹部拔出,拉扯出更多的内脏。
受到重创的费琢,双脚绵软无力,要双膝跪地,结果却因为被色欲的强行钳制,而无法跪地。
无力再用后脑勺撞击色欲的费琢,头耷拉了下来,口里垂涎着血。
抓住机会的色欲,张大口,上下两排沾满血的牙齿,狠狠的咬着了费琢的右脖。
眼看,在三人的合击下,费琢已经彻底被打废,血腥的白刃战,让四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肉体损伤。
不过,非常不凑巧的是。
天幕的巨型钢结构框架,已经彻底崩溃,焊接、铆钉连接的部分,全部脱焊,铆钉一颗颗的全部松脱。
一节节粗壮的钢梁,都从框架上掉落。
这些结构梁,一个单元就足足有数座民房的大小,其质量之大,单纯崩溃掉落都能形成非常严重的灾难。
好死不死,正好有一截往色欲和费琢等人的头上掉落。
“楞在那干嘛,快点离开这里。”
司徒博多坐在地上,仰头正好看到那庞大的钢管落下,急忙对着还在发愣的陈自力大喊。
“轰……”
钢管猛然砸下,巨大的轰隆声响彻周遭,如此大的质量,落地之后激起了滚滚烟尘。
浓浓的烟尘随着气流,向四周肆虐,四人瞬间被浓烟吞噬。
天幕的彻底坍塌,让天津城彻底遭受灭顶之灾,城区中心那栋尚未竣工的建筑,也被砸的彻底坍塌,楼架直接被砸的崩裂。
从袭击开始到现在,仅仅是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天津城已是一片废墟,城内各处都是升起的浓烟。
城墙之外,是天幕的巨型支柱,而随着半弧形框架的彻底溃散,斜向城内的巨型支柱变得孤零零的。
灾难在城内继续肆虐,城外的百姓们,看到城内的惨况,一个个都目瞪口呆,有些人捂着嘴,眼里泛着泪花。
“这样的灭顶之灾降临,是上天想要绝我们的路吗?”
一名老者杵着拐杖,站在城外避难所的大门,盯着被浓烟笼罩的内城,充满绝望的喃喃。
他的身后,天地会的一名年轻的成员,走了过来,说道:“老爷子,进来避难所的大厅吧,外面太危险了!”
西城区,掉落的巨型钢管将西城楼的阁楼建筑砸的粉碎,费强带着一群弟兄,正急匆匆的往城内的二号避难所前进,浓烟肆虐,周围的能见度非常的低。
费强横臂捂着口鼻,眯着眼睛,在尘埃飘散的浓烟中摸索着前行的路线。
“咳咳咳……”
“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怎么办呢?”
尘埃飘零,呛得带头在前的费琢不断的咳嗽,而他们这一队二十几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周身都是灰黄的沙尘,就如泥人一般。
耳边周围是空旷的嗡嗡声,时不时还传来巨物掉落的轰隆。
这一行人,人人都惶恐不安,六神无主,生怕突然之间,头上就掉下巨型的管制框架的残骸,将他们砸成肉泥。
同一时间,在南门大街上,激烈的战斗被硬生生的截停,大量的巨型残留的掉落,让交战中的人群瞬间一哄而散。
受伤严重的钟国仁被浓烟吞噬,死去的陈琳,尸首也被彻底掩盖。
被琢一袭击的李光地,眼看动力装甲要撑不住的时候,剧烈的冲击波激起的气浪,阻断了琢一的持续攻击。
浓烟将视野窗口彻底掩盖,李光地眼前跳闪的交互界面外,灰蒙蒙的一片,监视器已经无法捕捉任何事物。
琢一也不见了踪影。
上千人交战的南门前大街,仅仅只是一瞬间,人影全无,有的只是翻腾涌滚的浓烟厚雾。
灰黄的尘埃在空气中弥漫。
骑着骨马立于通衢孔道前的卓玛,头也不抬,绿焰就将一块天幕的残骸阻拦于头顶,绿焰大盛,晶莹剔透的骨架在焰内构成。
只见,数米高的骷髅死神,高举绿焰能量化构成的镰刀,挡住了残骸。
面具下的卓玛,四处转动,她似乎想要锁定什么。
“嗯?”
浓烟里,有东西在窜动,速度极快,隐约间能在翻滚螺旋的烟雾里,看到有一抹红影掠过。
“第二个!”
说着,她左手抬起,摊平的手掌上,空间扭曲,出现一个和她右手一模一样的菱形物体。
“送上门来了!”
话语刚落,砰的一声,浓烟卷开,突然洞开浓雾里,一个红影直面袭来。
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只见云乐乐跃身前袭,躯体腾空,双手握着一根直径碗口大的钢管,对着卓玛的头刺来。
卓玛一动不动,一个透明的骨骼挡在她面前,云乐乐这一击被生生阻挡,根本无法前进分毫。
随着旋转气浪而搅动的尘埃,形成了洞开的漩涡,短时间内,云乐乐知道比拼力量她没有任何胜算,于是她快速寻找落脚点,急速的身影在周围不断的闪动。
残影频频。
卓玛身边,满是挥舞钢管的残影,这些残影就如模糊化的立体投影,都是静态的。
有飞身疾驰的身影,又有挥着钢管横劈的身影。
当头劈下、斜上撩起、翻身直刺、数十个曼妙且凌厉的动作,在卓玛周围形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全包围攻击圈。
红影在外,绿影在内,形成了一个对比色非常明显的绚丽场景。
又如人影构成的鲜红花球。
“再快,没有绝对的力量,也是徒劳。”
卓玛声音冷清,话语里充满了不屑,似乎早就对云乐乐的急速有了应对的方案。
云乐乐还在快速的移动着,蓦地,一个壁障阻挡在前,云乐乐在急速下,直接撞在那折射银灰色的透明壁障上。
嗡嗡之声,在壁障内回荡,可见这个撞击引发的共振聚集在了壁障之内。
面罩破碎,云乐乐贴在壁障上,在头昏眼晕中,似乎看见外界有个朦胧却无比巨大的轮廓。
接着,她从壁障上滑落,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落脚点,而是悬浮在空中。
惊愕的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菱形空间内。
“什么时候?”
“我怎么被困住了?”
云乐乐看着四面三角形的屏障,双目瞪大,一脸的惊诧。
“第二个解决。”卓玛眼睛斜向左手上那飘浮的菱形物体,语调冰冷得自言自语:“现在就剩下第三个了!”
她说完,冰火圣童那一橘一蓝的娇小身影,在烟海中穿行,而他们的目标却是在东北城区。
秘密工厂外围,天幕的残骸被往右移动了一下,一个周身是血和灰尘的泥人走出,他摇摇晃晃,垂头丧气。
走两步就要喘一口气,他的左手紧紧的捂着肚子,而肚子有一个横向的大开口,花花绿绿的肠子从腹腔中流出,垂拉在外。
在碎砖中踉跄而行的他,走了数步,便侧身靠在天幕的残骸声,神情扭曲的低头,看着下半身流出来的肠子,他倒吸一口凉气。
嘴里骂骂咧咧,用自己脏兮兮的手将肠子往腹腔里塞,边塞,手边在剧烈的颤抖。
“一次,比一次难堪……”
紧接着,空中有破空的轰鸣声传来,他疑惑的停下塞肠子的动作,抬头一看。
蓝色的小身影和橘色的小身影从空中降下,灰土糊了一脸的他,艰难的露出狰狞的笑容。
而此刻,周围也有动静传来,碎砖堆里,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他拔开周围的碎砖,合金的外甲满是灰土。
头盔面甲的黄光闪烁,头盔在四处转动,很快头盔那弧形的面甲似乎看到了正在用仅余的单手塞肠子的费琢。
“费琢……”
一声怒吼从动力装甲的扩音器中传出。
听到声音的费琢嘴角抽了抽,声音嘶哑的喃喃:“呲,麻烦的家伙!”
重伤下,费琢面对身穿动力装甲的陈自力,有些退缩之意。
但,随着陈自力的怒吼,废墟里,又有两处有了动静。
有些脱力的费琢,往秘密工厂后退,流出来的肠子也已经被他塞回了一大半。
“那一套东西,我先收下了!”
说着他伸手向工厂那大豁口,突然间,工厂内频频抖动,成套的生产设备周围空间开始不规则的扭曲起来。
费琢在陈自力缓慢的走向自己时,咬牙伸手一扭,嗖的一下,工厂内的设备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之中。
脱力的费琢,瘫坐了下来,仅剩的左手软弱无力的收回,抓着肠子就一点一点的往腹部的切口里塞。
“你又干了什么?”
跨步而来陈自力,愤怒的弯下腰,伸手揪着费琢的领口,大声质问。
然而,费琢只是咧着笑了笑,身后展开了红色的翅膀。
“不和你们玩了,再见!”
说完,身后红翼一挥,气浪将陈自力拍的连连后退。
等他刹住自己的身体时,陈自力抬头一看,方向那红翼已经扩展为红鹰,伏在鹰背上的费琢,已经向着夜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