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之后,纪家众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纪临风一张脸更是笑成了花儿。“娘,你的动作真快,都不问问孩儿的意见。”
“那你有意见吗?”纪夫人没好气的剜他一眼。
“自是没有的,孩儿开玩笑啦。”纪临风撒娇似地抱着纪夫人的胳膊。
纪婳咯咯咯的笑声传遍整个梧桐院。
得了端木意的庚帖,结下来就是找人合八字,看婚期。后日便是皇后的生辰宴,此事倒是可以往后推推。
如此大的事,纪夫人想着还是回趟沐府亲自将此事告知沐太医一声。
纪侯爷点头附合。
因为第二日休沐,便亲自陪同纪夫人往沐府去。
沐成得知纪家上门,持杯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说什么遇到山匪,又为何死的只有母亲一人?
显然是父亲在故意说谎,为了帮纪家掩盖杀人的罪行。因为父亲抬了母亲为正房,纪夫人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在路上发生了争吵,纪侯爷为了护住纪夫人,便将自家母亲打死。
想到这里,沐成眼中的恨意翻滚。
招来近侍耳语了两句,那近侍点头离开。
沐成带着高氏来到前厅时,纪夫人正说到纪二公子与端木家定亲一事。
“这是好事啊,临风那小子太过不着调,早日娶个媳妇约束一二也好。”沐太医笑着道。
“是啊爹,女儿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要苦了老大了。”纪夫人将怀中睡着的纪婳抱得紧了些,怕她冷着。
沐太医明白纪玉树心中的顾虑,无非是觉得自己失了双腿,怕误了对方的年华。想到纪玉树的双腿,沐太医满脸愁容。
他救得了嵇州无数人,却救不了自己的亲外甥。每每想起此事,都难过不已。
沐成和高氏分别给二人见了礼后就坐在了一旁听着。
沐成这人向来阴阴的,不太爱与人交流,也没有多大主见。能在太医院某个职位,全靠沐太医的功劳。
纪侯爷抬眸打量沐成,不期然的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让人感到不适,但纪侯爷也没太在意。
秦家没了,徐氏死了。他又能翻出个什么浪来?
沐太医对外宣称的是在路上遇到山匪,徐姨娘为保护他死在山匪刀下。
就算沐成怀疑也无从查起。
思及此,纪侯爷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两口。眼尖的沐成发现纪侯爷杯中的茶见了底,便招来下人去倒茶。
那下人端起茶壶发现茶不多时,道了声:“稍等。”便端着茶壶离开。
不多时,又端来一壶满满的茶水。分别给屋里的几人斟了茶。
斟到纪侯爷时,指尖几不可查地碰了一下杯沿。再斟到纪夫人时便没了这个动伤。
纪婳小嘴巴蠕动了两下,翻身找了个舒服地姿势继续睡。
今儿起得太早了,她还没有睡够。
直到纪夫人起身要回纪府时,纪婳醒了。见纪夫人和自家爹往外走,纪婳呀呀笑着朝沐太医挥手。
【外祖父再见哦,只要纪家不出事,你也就不用上正德殿去以死谏言了。】
沐太医将纪夫人等人送到门口,临了,记起暗衍,便问纪夫人:“衍儿那孩子找到了吗?”他心中早已将二人当成孪生兄弟,即是他的外甥,又怎么可能不关心?
纪夫人暂时还不想让自家父亲知道暗衍的事,便说:“爹,那孩子是管不住的,你就当没有这个人好了。”
沐太医也知晓暗衍野惯了,怎么可能受得了世家的约束。只好点头作罢。
沐成和抱着孩子的高氏只远远地站着。
纪婳不经意地看了沐成一眼,像是对上一双毒蛇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沐成这人不会想为自家娘报仇吧?徐姨娘本是不会跟着去的,是娘一再劝说才跟着。结果死了,这小子不会将徐姨娘的死怪到娘头上吧?】
马车里,纪侯爷和纪夫人都听到了纪婳的心声。心道:“应该不会,他没有这般大的胆子。就算他敢,平日里防着点就是了。”
纪夫人等人走后,沐成亲自为沐太医倒了杯茶。破天荒地道:“爹,临风与端木家成婚当日,儿子亲自去一趟吧。以前是儿子不懂事,听信了母亲的话。孩儿认为既是一家人,就要多走动。”
沐太医自是欣慰的,直夸:“成儿总算是懂事了。到时,我们都去给那小子庆贺庆贺。”
“都听爹的。”说罢,沐成将手中的茶递给沐太医,后者想也没想的喝下。
与纪侯爷喝下的那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比起来,沐太医喝下的这个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回到纪府,纪侯爷被殷政匆匆叫走。
书房内,殷政将查到的如实相告。“侯爷,张士军近日与人换了班,一直在城门巡视,像是在等什么人?”
纪侯爷一脸凝重。“哦?等人么?那你派人跟踪一二,看看他到底在等何人?另外,调查张士军把柄一事如何了?”
“还在调查,这小子很精明,看起来勤勤恳恳的。与周围人的关系也不错。找不到弱点下手。”
纪侯爷想了想,说:“找不到弱点,就给他制造弱点。”
闻言,殷政眼眸一亮:“属下知道如何做了,侯爷放心。”
“等等,暂时先不要下手,看看他所等何人?”
“是。”
从书房出来,纪侯爷去了青竹院。到时,纪玉树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作画。
“爹。”听到脚步声,纪玉树抬头。
“树儿,找册子的事如何了?”纪侯爷走过来,一甩衣摆落坐于纪玉树对面。
纪玉树放下笔,凝声道:“没有一点进展,二弟一直借着巡视的名义在四处寻找。同时还发现暗阁的人也在找册子。”
“不过爹,二弟近日发现副统领张士军有点不对劲。他已连续半个月未休沐,不知此人有什么阴谋。”
他们已经从纪夫人口中得知张士军乃是三皇子的人,所以对此人多有关注。
纪侯爷很欣慰纪临风那小子变得细心了,便道:“此人在等一个人,至于所等何人,我暂时也不清楚。提醒风儿切莫打草惊蛇。”
听自家爹如此说,便知他已经派人下去跟着了。这样也好,他和二弟便只管找册子一事。
“还有一事,爹,孩儿发现城西那边聚集大量乞讨者。孩儿已经命人每隔一日施粥救济。用的是至善堂的名义。”至善堂的掌柜便是管青。
“此事可行,若是可以的话,给他们找个安定的住所,特别是那些年迈不能自理的老人。”
“好,孩儿这就命人去办。”纪玉树想,不能在朝为官,经商行善也是不错的选择。待将来纪家真无法改变命运,便提前辞官回乡经商吧。
纪侯爷再坐了小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快到梧桐院时,一阵晕眩感突然袭来,但去得也很快。
他也就没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