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东道,大旱,百里荒土,数十万流民无人安置。
京东道的青州郡府内,数十名身穿锦绣华服的老爷们都正在焦急的等待,目光时不时的往上面座椅撇着,那上面有三把紫木椅子,分别对应后面三杆旗幕,中间这杆旗上布面色是青色,绣着那是金线缝制的一名力士。象征正是这青州郡的万户侯,青州侯,韩庚。当年跟随中昊皇帝宋涅的父亲,景隆皇帝宋昭,征战南北,平定农民叛乱七十余次,更是救过景隆帝一次。被封了侯爷,如今已经67岁了正是老暮。右手边的这把椅子,后面旗杆边绣的是仙鹤,中间红色点印,一个大大的袁字绣在正中间。京东道布政使袁宏壮,是京东道的政理一把手。左手边便旗杆上修的是麒麟,是镇抚司的驻守京东道的麒麟卫樊奎。
“青州侯到!”门口的官吏,大声呼喊着。只见一个身披青衣的老人人被一个青年搀扶着走进了大堂,而他的身边着个青年人正用眼睛打量着四周。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被搀扶上了座椅,刚坐下便喘起了粗气,身旁青年忙去帮老人拍打着背面,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大堂的柱子上,底下乱哄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眼色中带有一丝恐惧和敬畏。“布政使到!”一位面带阴霾,脸色凝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下官拜见侯爷!”中年人向着在朝堂上端坐着的老人行了个礼。“布政使大人快不必多礼,快坐啊。”袁宏壮便坐在了椅子上,开口说道,“镇抚司的人呢?”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马蹄声,只看到数十匹高头大马停在来了门口,为首人的坐骑骏马,浑身乌黑发亮,像太阳下的一块黑石,谁一瞧都知道这是匹神驹。“是乌石翘,是樊大人来了。”端坐在堂上的袁宏壮刚好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霾了不少。而好像要睡过去的青州侯,也挣开了眼睛。
只见一位身高八尺的,身穿着绣着麒麟仰天图的黑袍,脚上踩着一双草鞋的,脸上倒是光滑,但是眼神中透漏着疲惫的青年人登上了大堂。“看来都来齐了,那就议议吧。”樊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身穿金狮链甲铠的武侍,手里都拿着金瓜锤,眼神凶狠的扫荡这底下的老爷们。
“大人,如今大旱啦,到处都是灾民,有的甚至都持械组成团体,抢劫,还发生了不少奸淫的事情啊,大家伙虽然有点家底,也只够勉强维持家中人的需要,还要捐钱捐粮,现在还要捐家中的宝器,雕塑,实在是日子过下去了啊大人。”说完这胖富商便倒头跪了下去。眼睛微微眯着打盹的樊奎,扫了眼旁脸色低沉的袁大人,还有好像睡过去的青州侯。樊奎站了起来,一瞬间,仿佛众人看到了一头巨鸟展开了翅膀一般,有几个身子虚的当场就瘫坐了下来。“咳咳,大家要体谅朝廷的难处,北边不安生,皇上也处理朝政没几年,天下又有那么多的邪教,淫祠,大妖,鬼怪横行于世。又要处理诸多事务,门派之争,要为陛下分忧!”话才说了半截,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的青州侯,脸色痛苦的吐出了一口浓痰。收了本事的樊奎统领,又坐回了椅子,开口道“侯爷说的对,我等都是靠着陛下的庇护才有了今天,我把大家叫来就是要谈谈最近发生的几个事情。”樊奎一脸的凝重的继续说下去,身旁的两位也纷纷调整好目光,看向樊奎。
“大家也都知道,我镇抚司是负责镇压邪魔,保境安民的。近数月来的大旱,我司调查发现恐怕并非是上天的惩罚,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话说到这,底下的人纷纷脸色大惊,这这这降雨驱云的本事,恐怕只有神仙才有啊。但看堂上其他两位一个脸色依旧阴霾,一个像老僧入定。“这条消息,是牺牲了我镇抚司,牙卫三十七人,猎卫十二人,还有一名虎卫,三名鹰卫,犬卫127人,还有随办的衙役536人换来的。”说完最后一个字,瞬间底下这些锦衣华服的老爷们后背湿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一般,他们每个人心中只有惊骇和难以置信,这么大的伤亡多少年不曾见过了。上次听闻还是景隆元年的那场大案啊。要知道镇抚司在天下每道都设有分部,最高长官是麒麟卫使,下面有貔貅卫副使两位,然后就是虎卫和鹰卫,两者属于主要战斗力,并且一个负责围剿,斩杀。另一个负责监视,监管,探查。接着就是牙卫和猎卫,属于招募的江湖人士和奇人。也是一个负责攻伐,一个负责探查跟踪等等。最后便是犬卫,要知道,那儿怕是人数最多的犬卫,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的,也是要经历考核和厮杀才有资格。平时,虎卫坐守县城,有权调动犬卫,甚至个别的也有令牌调动牙卫和猎卫。但是这一次竟然连虎卫和鹰卫都死了。那既然虎卫鹰卫要死,那貔貅卫是不是,麒麟卫是不是。。。
堂上的袁宏壮,拍案便起,喝道:“这等大事,应当立即向皇上禀报,你樊卫使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次抓捕,办案,不仅毁了一座县城!还死了这么多人。”这时候的樊卫使反而淡定了许多,“袁大人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两件事情,虽然我们没什么主要发现,但是总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便是有人举办淫祠,成立邪教,旱神教,祭祀旱魃!”底下又传来几声惊呼。“旱魁,魃,旱鬼也,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名旱母。”
脸色铁青的袁大人继续问道,“还有一件呢?”
“黄虎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