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大火,开始从青州城内东头和南头燃烧了起来。
孩子的哭喊声,大人的怒骂声交杂在大火中,一伙强人,眼色中尽是寒意,腰间别挎着一把钢刀,手中向四周甩着火把,有哪儿个敢冲出来妄图救火,手起刀落直接就被砍倒在了地上。
“鹰王!今日外面那群贼军当真能破城吗?咱们这点人就算全部放火,这座青州城也烧不成灰啊!”手中钢刀还在滴血的年轻人看着身边白眉男人。
“不必多问!那位大人早已有了规划,我们本就是丧家之犬,今日重见光明,不大闹一番,难道回去等着秋后问斩?赶紧放火!我倒要看看是先救百姓,还是先抓咱们!”
白眉男人正是跟在那“秀才”身边的武夫,白眉鹰王李鑫。
转过头看向了城南方向的滚滚黑烟,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直接冲上去,手掌带着罡风把一名正在扑火的壮汉,拍进了石墙里。
城中心的布政使衙门里,手心冒汗的老头,端坐在大堂里,一脸愤怒看着下面的人,身子止不住开始有了微微颤抖。
右手侧,脸色发黑,八字胡须,国字脸的袁宏壮正在盯着手里的茶水。
下面的几十个官员,纷纷低着头,不去看上面那个好像要吃人的老头。
“好!好啊!都是我宋王朝的好官员!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都当的什么差?大牢里跑出来的几百贼人,让你们抓!你们抓回来不足双手之数!还信誓旦旦的跟老夫我拍着胸膛说!说什么,城内贼人已清!剩下的都是虾兵蟹将!散散落落难以抓捕,但是也形成不了什么局势!你说!池日安!”
官员中,有一个身材不算高挑,额头宽,八字胡歪歪斜斜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无所谓,拱了拱手说道,“大人!我们这些人,自从城池被围,全部听从大人的安排,暂撤了自家的衙门,不管是大的小的,如今全部都是为了三件事,守城,调配粮草,巡防街道,就连负责衙门里官员吃饭的伙夫,都去巡逻城中了!我们这些日子的饭菜,都是自己动手做的。就这,连供给我们的粮食竟然都不够果腹啊。大家可以算得上是兢兢业业,这难道还不算是我们宋王朝的好官员吗?再说这城中如今正在烧杀放火的贼人,本就是在镇抚司下看管的大牢,里面关押的,哪儿个不是身负人命,甚至还有修道之人!就凭我们临时组织起来的,这些散兵游勇,如何去抓捕这些家伙!下官不明白!大人不去问责镇抚司,反而指责我等,难道是和镇抚司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吗?”
一身红袍的刘争听完这些话,眼睛都瞪大了,像是猛虎下山,要嗜人!
“池大人说的对啊,这确实是我镇抚司的责任!”内堂衙门的大门被推开,冲进来了一批人,将整个衙门里包围了起来。官员四周看去,身上穿着刻着符咒的金色黑衣,腰间挂着钢刀和一块金牌,犬字,脸上透着阵阵寒意扫视着四周。
是镇抚司的人!
一名身穿锦绣麒麟袍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樊奎缓步穿过了避让的官员,走到了刚才那名义正言辞的大人面前,“池大人,京东道,如今正处于大乱之中,还是凝聚一切力量为好,我的镇抚司事后自然会给大人您,一个交代。”
那圆滚滚的脸上冒出了汗水,口水咽了下去,颤颤巍巍说道,“不....不敢,镇抚司为皇上镇守各道,劳苦功高,是.....是下官刚才.....莽撞了!”
“诸位大人放心,本使不愿意坏了朝廷指定下来的规矩,镇抚司管的只是一道的安宁,保百姓,不受山上之人侵扰,不受妖魔鬼怪杀害!这次登门,只是担心诸位里面有一些人,勾结了这股正在祸乱百姓的妖人。”樊奎站在了刘争的一边。
眼看自己手下发力,准备挑起话头,逼这个刘老头下台失败的,袁宏壮。
缓慢的放下了茶杯,抬起了头看向刘争和樊奎,“刘老,樊大人,不知道这消息是从何而知啊,我等同僚可全都是为了宋王朝肝脑涂地之人。怎么会去勾结叛逆和奸邪!”
听到袁大人为自己开口辩解,底下的官员纷纷开口附和道,“对啊!我等在这里受苦,连家中妻儿都见不到几面,为的就是咱宋王朝!”
“镇抚司真是好大的本事,现在连我等官员都敢查了!”
“不信我等,就让我等离开!”
“都闭嘴!”樊奎身边站出了一名犬卫,左手放在刀柄之上,一脸怒视的看着底下这群官员,自己的兄弟就是在这群家伙协助下,被妖人害了。
“诸位大人,大家不要急,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廖师圣!”
“是!大人!”刚才出声呵斥底下官员的犬卫,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面铜镜,置于左手,口中开始念词,片刻镜子金光大闪,“宝镜照奸邪,妖孽速速显!”
底下官员纷纷被这强光照射的睁不开眼睛,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名官员,双耳竟然冒出了阵阵黑烟,发出了惨痛的喊叫。
“拿下!”犬卫手中刀鞘出刃,就控制住了这名昏死过去的官员。
“哈哈哈被发现了!那就斗一斗!”这名官员直接从怀中抽出匕首,控制住了刚才的池日安。
这家伙哪儿见过这阵仗,“老张是我啊,你别动手啊,你放了我,我向诸位大人保你,保你啊!”
“闭嘴,这狗屁的朝廷也该亡了,樊奎!好手段!没想到还能察觉到官员里也有我们的人,可惜,这宋王朝还是会亡!”
“是吗?”樊奎站在这人身后,手刀落下,就打昏了这名官员,“带走!”
“诸位大人,城中的贼人作乱,半个时辰后,一定全部平定。”说完就有两名犬卫带走了这名官员,而樊奎也走出了大门,消失不见了。
看着镇抚司都撤走了。
“我的宝瓶就在这栋酒楼的下面。”一个身穿黄色布衣的大个子站在一个瘦瘦巴巴的年轻人身边,眼神中充满着渴望。
“那还等什么?走着吧!”
“哎,两位客官不知道可有衙门的令牌?”大门口走出两个壮汉,身穿的粗布衣,脸色凝重的盯着眼前的二人。
“额,这个我找找啊,稍等。”一愣神的功夫,壮汉二人瞳孔放大,脖子就多了两道血痕,挣扎着捂着冒血的伤口,瘫软在地了。
大高个子皱了皱眉头,“有这个必要吗?你当时迷惑差役用的术法,为何不施展在他们身上?”
“你还是畜生脑子,不如人多,好歹是个宝库,你还真以为就这几个练家子看着,里面肯定有坐镇的后手,省着点灵气,到时候才能啃下硬骨头!”说完往后面扔下了一套小旗子,插在了门口。
大个子好像也知道了秀才的意思,一脸凶相的就冲进了里面,打斗声音在里面回响,可周围的街坊却没一个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几杆小旗,是用来隔绝声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