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领着四名妇女在郑清这里,纠缠了一个多小时才走,摊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将一家人的灭门惨案,比作和风细雨;将千多人围攻乡政府,省市联动指责、攻击他郑清,也比作和风细雨;带腐败分子家属上门撒泼打滚!还是比作和风细雨……
那什么才是风狂雨注?
郑清确实怕!很显然,这些人作为党员干部,已无需跟他们讲党性、更无需跟他们讲人格!或许他们本就靠着早已丢掉、忘却了党性与人格!才获得厚系的提拔重用。
他们早已毫无人性!
而一群毫无人性的东西,窃据着党和国家的大量重要位置!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捆住为人民服务的干部手脚,对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干部指手画脚,不断挑刺!只要谁试图改变就总会有错,总回避法治而大谈道德,用心就在此处!世间哪有道德圣人?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更可怕的是他们已开始疯狂!
他们最擅长的事,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真正伦理道德视而不见,对别人偶尔小错失大加鞭挞!
道德?那只是他们早已熟练掌握的技能!用来拔高自己攻击别人的技能。法律与制度?也只是他们攻击别人、武装自己的工具!合则用不合则弃。而当其穷途末路之时……他们能无视一切人间法律、制度、乃至伦理道德!那时,疯狂的他们必将无视一切人间规则!这才真正可怕。
郑清算是知道,为何那么现成那么好的法治,总是很难推行下去!就因为有这么伙人存在,就因这么伙人不仅多,且位置很重要!他们心中:一切法律、规矩、乃至道德,全是用来约束他人的工具!他们只想当使用工具以恣意妄为之人。
当这种人开始疯狂!罗江,可能真会风狂雨注……
郑清痛苦地长叹一声!怪不得其他地方干部,受命去处理诸如重大集资、重大黑恶、重大走私等大案时!总是只抓面上几条小鱼。
当贪网已成,触之必死!
这也是厚援朝总在不遗余力织网的原因!一张张的贪网,就是他的根基,就是他的力量源泉!也是让别人摸不得、更碰不得的禁区。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想至此处,郑清开始找来虎,先详细了解案情。
来虎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总结起来就是:因现场先期被大量人员进入观看,已遭到彻底破坏!连农药瓶上的指纹都多达几十枚;走访群众也毫无进展,众口一词两夫妻连日来情绪低落、沉默寡言!应是早有死志;对甲胺磷的源头查找毫无进展,似是凭空飞到了现场;尸体解剖遭双方家属的反对,反而大骂公安局是葫芦僧断葫芦案!凭空捏造、武断粗暴定性!以此为某些人开脱……
挂断后,郑清心情很沉重!
这次!怕要将毕昭贺这个拉得出、打得响的好干部搭进去……
若能很快找到真正线索倒也罢了!就算破不了案,那些人还不能将他怎样!反之,若迟迟找不到经得起他们推敲的线索?肯定会有大堆罪名,将毕昭贺打入深渊!
这本是他郑清的罪过啊……
收拾心情!郑清致电县志办主任莫正强;县妇联副主任从新飞;健康乡副乡长曾岩基!要求三人即刻迅速前来见他。
莫正强,现年三十五岁,在基层乡镇一路干到党委委员、副乡长;李葵当县长时,竭力提拔其出任乡长;吴明雄当县长后,不惜拍桌子!将其提拔为乡党委书记;而吴明雄出事后,很快被人重用到县志办当主任。
关键他就是五丰乡人,也是乡里最大姓的莫姓子弟!他当书记,五丰乡群众闹不起事。
从新飞,现年三十七岁,县妇联副主任,在乡镇干过农技员、计生办副主任、主任、副乡长。因与吴明雄亲近,后调入县妇联任副主任。
她另一个身份是从实沃堂姐!从家能及时看到郑清的歉意。
曾岩基,本就是郑清考察期间,看上的一个敏行寡言干部。
三人很快来到医院病房,郑县长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打点滴。
等人到齐后!郑清得正式:“莫正强!豪情尚在?”
莫正强:“比县长差点点!”
郑清:“那好!准备担当五丰乡书记吧,愿五丰在你任期内辉煌!”
“曾岩基!若你出任五丰乡乡长,可有信心干好?说说思路!”
“向县长汇报!若我能出任五丰乡长,首先将配合莫书记拨乱反正!既要坚定不移执行县长的正确决策!又要根据实际情况避免一万切;之后,恳请县长能放一个项目到五丰乡!我将全力以赴配合莫书记,完成好部委的项目任务!为全县经济发展服务,为全乡老百姓改善民生福祉服务!”
谁说他寡言?谁说他不会言?这个时候要项目是最佳时机……
郑清没回应!看向从新飞:“从大姐!可否委屈你出任健康乡副乡长?就是曾岩基那个非党委委员的副乡长!这不是交换,也不是拉拢,而是你的能力、品格与履历,当乡长都毫无问题!让你暂时回头当副乡长,是一种委屈!却是我暂时能做的极限。”
“另外!从实沃之事,我有责任!作为上级领导…我事先应该想到!不健康的政治生态下,我县某些中层领导,是群毫无党性、人格的家伙!为升官发财可以无视一切!”
从新飞眼眶红了,说道:“今天有人唆使我们家,到县政府来找您!我劝住了我的伯伯婶婶!县长,我知道这事真不能怪您!但县长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打算如何处理?那对丧心病狂的东西!”
“新飞同志!请您理解我!那对家伙虽丧尽天良,但并没违法违规,执行的还确为县里政策!所以除竭力将他们…分别接任莫正强与你的位置外!其他我啥都不能做。”
从新飞咬牙切齿:“要是…以后有他们的违法乱纪证据呢?”
那敢情好!郑清笑了:“从大姐!任何人都不能违法乱纪,若有!自有党纪国法处置!不过…暂时还不能动!他们需要冷处理。”
“冷处理?”从新飞不满!看来她们家族感情深厚,或者是姐弟情深。
这三人将来都是自己人!也一直被妫松树团伙压制、打击着!说点点实际内情也无妨……
“从大姐!您不会也以为你堂弟,真就是自杀吧?毕书记没说错,你堂弟会对儿子下手?山南乡的记者会来得如此及时?乡政府门前一个多小时能围千余人?我敢断言!即使并非蓄意谋杀,也必然另有隐情!”
郑清声音低沉而悲怆:“而隐情一般很难查证!”
见三人都在点头,郑清才继续道:“所以!再愤怒,此刻也要低调!狗不可怕,可怕的是疯狗。”
……
打发走三人,郑清让孙渊成连夜通知,明天上班开紧急常委会!
若不准备好,将又会是一场精疲力竭的恶战!还未必能奏效。
为此,郑清与部分县委常委先进行着私下沟通!沟通完已是深夜。
想想后,郑清认为还有件事必须做!得让那两个东西先省心点,得先安抚好他们,得杀人诛心!
找出电话又打给五丰乡书记:“苟书记!看来你也睡不着啊……”
“县长!我委屈、冤枉啊……”
“别说了!今天若非毕书记有担当,你怕已被群众打死!你冤?你冤什么冤!残疾双职工同时清理,别人还活不活?两人正因为残疾,特别珍惜这份工作!兢兢业业年年先进,你眼瞎了!”
苟书记并不易糊弄:
“政策不一视同仁,就推不下去啊!县长,困难人人都有,条件各有不同,理由谁都会找!我只能硬起心肠,才能执行好县长您的指示啊。”
特么的!丧尽天良也成执行老子的指示了?省市下来调查时,还不定给老子头上泼多少脏水……
“你还有没有良心?特别困难的群众!政府有无义务照顾?我们还是不是人民政府?你还有理了!”
苟书记破罐破摔了!
“县长!您不能这么说啊!您说的都没错!这不,大家以前就是按您这思路!都将这些人安排了吗?结果您也看到了,冗员太多啊!您知道我乡财政所,有多少实际要发工资的员工吗?历年积累下来已有七十八人啊!大多数人连班都没怎么上!我们现在哪有时间去一一厘清?”
特么的!早干嘛去了?当了三年乡书记!很多员工只拿工资不上班,他说他没时间去厘清……
郑清忍了又忍,语重心长地说道:“苟书记!省市的电视新闻你应该看过了!明天的报纸估计会更刺激!下午省组织部、省纪委、政法委都向岳屏市发文了。”
苟书记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县长!您可得救救我啊!我真的很冤枉啊……”
“放屁!不为救你!我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我告诉你!墙倒众人推,下午市纪委…就收到不少关于你的材料!”
“县长救救我!”
“住口!我打算明天将你先调整工作!表面上已受到处罚,也暂时别成为众人关注焦点!你俩就先去踏实、低调工作一段时间,等大家都不太记得你时,我会记得你俩的!懂吗?”
“懂!我懂!县长,我保证与金乡长先去低调工作一段时间!认真踏实的工作,您可要记得我们啊!”
“闭嘴!不记得?不记得我现在救你干嘛?必须闪电处理,才救得了你俩,金乡长那里,你去说!”
说完郑清便挂了电话,真累!
这种丧尽天良的狗官,郑清恨不得将他立刻拉出去枪毙!
但是,他不能!他只能蒙也好、骗也罢!先安抚好他们,避免他们成为别人的棋,别人的刀!
要知道:
狗不可怕,疯狂乱咬的狗才可怕!若不事先吓住、安抚好他们,明天冷处理他们后,两人会将所有脏水泼他郑清头上!或者在别人引导下,啥都成他的罪过!
至于记得?当然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