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鸢也没有拉开被子,只是满眼宠溺的看着她。
眼底的光在闪烁着,还闪过丝丝绕绕的难舍,很快稍纵即逝。
片刻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涩,只是,宴离月却看不到。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宴离月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尉迟鸢的气息逐渐消散。
她知道,他出去了。
宴离月掀开被子,看着带上的房门,眼底思绪万千。
三年么?
宴离月敛下眼睑,抓住被子的手微微收紧,但是很快,又无力松开。
七天后。
宴离月带着阿布和小雷雷去了之前住的山头。
在山脚下,她看到成人高的枯木。
那枯木像个成人男人的样子,但是早已失去了任何生机。
那天,夜修死了后,他的身体就变成这样了。
看到那成人高的枯木后,宴离月的鼻端还是忍不住泛酸。
“夜修……”
对不起。
我说过,要保护你,可是……
没能做到。
“爸爸……”小雷雷从宴离月的兜里跳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那枯木。
阿布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那山头,像是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
宴离月取出了酒水洒落在枯木前。
“你喝点酒,我们陪你说会儿话……”
靠着枯木,宴离月嘴角上勾着浅浅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你笨的像头猪一样,肯定早就忘记了……我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有一次你问我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我没回答你,现在我觉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笨。”
宴离月一直都在叨叨絮絮,从两人在江城第一次见面,之后又在酒店里相遇,还有恶神谷的历险,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哪怕她和夜修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是很多细节,她都记在心里。
阿布和小雷雷在听宴离月说话,她说到恶神谷时,小雷雷也会露出怀念的眼神来。
还有,他们在山上住的一个多月。
“前两天阿布还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后来想想才知道,原来是少了你的唠嗑……咱们在山上住的这一个多月里,你的话总是最多的……”
说着,宴离月笑了笑。
阿布却是低头看自己的手。
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天,不知不觉黑了。
宴离月抬眼看了眼天空,动了动唇说道:“天黑了,我们要走了。”
“你放心,以后我会带着阿布和小雷雷经常来看你,没事给你带点好酒来,陪上唠嗑几句。”
“在下面,别太笨了,不要出了什么事情,一个劲的往前冲,掂量下自己的能力……”
你要是没去禁区找我,大概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宴离月和阿布的身影越走越远。
宴离月会回头,阿布也会回头。
直到他们回头也看不到枯木。
夜色当中,寒风徐徐,那枯木纹丝不动。
就像是矗立在黑暗当中一座雕塑。
没有生命力……
只是……
那枯木上,有液体缓缓流下来。
一直流到最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