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瞧着柳问泽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不就是在变相地夸她吗,毕竟她也算是半个灵族。
二人正聊着,忽然就有一只小妖自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停在容宜跟前。
“容宜姑娘,封翎大人和白姣大人有事找您,还望您即刻过去。”
“白姣和封翎有事找我?”闻言,容宜忍不住皱眉,“他们可有说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这前厅还在大宴宾客呢,现在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小妖摇了摇头,只说自己不知道。
容宜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还请容宜姑娘快些赶去。”小妖又紧接着补了一句。
柳问泽见状不耐地挥手想要将他赶走。
这好端端的和容宜饮着酒,就有人接二连三地来催促容宜,这让某位唯我独尊惯了的神尊大人很不爽。
容宜伸手拦住了柳问泽的动作,和颜悦色道;“我知晓了,这便过去。”
柳问泽不悦地轻声哼哼起来,“那我和容宜你一起过去。”
只是柳问泽这话刚说完就被那小妖阻止了,“这怕是不大好,白姣大人和封翎大人只请了容宜姑娘一人,您若是一起去恐怕……”
小妖的语气很是为难。
容宜扫了那妖一眼,将柳问泽按在石凳上坐好,“既然白姣和封翎只要我一人前去,那便我自己去好了,你且在这等我回来。”
“他封翎是什么毛病,好端端的做什么要你一个人过去。”柳问泽很是不快地嘟囔道。
容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去去就回来。”
柳问泽这才不舍地放容宜和那小妖走了,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容宜早些回来,他和容宜的酒还没喝完呢。
“走吧。”容宜理了理衣裳的褶皱,率先走了出去,途径那只小妖时说了一句。
那小妖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上容宜的步伐。
这柳公子平日里看起来极难接近的样子,却不想私下里竟然会这般黏人。
待走到一个转弯处的时候,容宜忽然停下了步子,腰上缀着的小香囊也随之一晃。
小妖不解地看着停住脚步不走了的容宜。
“对了,你方才途径北面的时候可要看到多少妖族在那?”容宜抬首看他。
那小妖顿了顿,眼神有些躲闪,“这……今晚举办宴席,北面只有零星几只妖了。”
容宜忽地挽唇笑了起来,不等那小妖反应过来就用魔气将他捆了。
北面是林氏众人的居所,往日里根本就不让寻常的妖族进去,怕惊扰了他们。但是林氏众人的事情只有他们这里的人才知道,其他人对于他们的存在一概不知。
再加上他最初对白姣和封翎二人的称呼,无一不让容宜起疑。
像魏初和魏朝习惯都会喊封翎老大,她甚少听到有人会喊封翎大人。
容宜草草地将这只妖打晕了,往边上一丢,起身往回赶。
既然他设计要自己一人前来,要么是有陷阱针对她,要么就是针对柳问泽。
比起前者,容宜更倾向后者。
不等容宜踏进先前和柳问泽赏月的院子,就有一阵酒坛坠地的破碎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女子的娇呼声。
柳问泽冷着脸看着跌在自己身旁的姚文,眼底尽是厌恶。
容宜一进门,因着姚文是背对着她,她看不大清楚,只能看见二人身形挨得极近,就像柳问泽的怀里卧了一个美人一样。
“啧。”容宜忍不住轻啧出声,徐缓地踱着步子朝柳问泽走去。
她这才离开多久,就有人急着投怀送抱了?
柳问泽此时也注意到容宜朝此处走来,不由得惊慌起来,生怕容宜误会了什么。
而姚文却是一眼瞥见半路折返的容宜,当下一咬唇,一不做二不休地就往柳问泽身上扑,势必要容宜误会一般。
柳问泽一下子就急了,抬腿就把姚文踢到了一边。
姚文身子重重地撞上一旁的墙面,硬是吐了口血出来。
容宜只扫了她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容宜……”这边的柳问泽怯生生地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误解了什么。
就在柳问泽俯身凑过来之际,容宜伸手按住了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柳问泽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像受了莫大的伤害一般看着容宜。
容宜不让他靠近了……
瞧着眼神湿漉的柳问泽,容宜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将你身上的衣服换了再过来。”
先不说这外衫沾了酒液,之后还被那个女人触碰过,容宜觉得自己忍不了。
柳问泽瞧了眼自己的外衫,一阵馥郁的香气参杂着酒气传入鼻翼间,柳问泽的脸色随即也变了。
柳问泽一步三回头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生怕自己换了件衣裳出来,容宜却不见了。
为了让柳问泽安心,能乖乖地回去换衣裳,容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示意自己不会走。
柳问泽这才阖上门进去了。
一待柳问泽进了房间,容宜收了自己面上的柔和,敛着眸子朝瘫在角落的姚文走去。
特意命人将她支开,就是为了独自一人潜入这里引诱柳问泽。
容宜素日里的脾气称不上差,对待手下的人也宽松,但是今日这姚文算是踩在了她的底线上来挑衅她。
姚文又惊又惧地看着步步紧逼的容宜,强撑着疼痛不止的身躯往后挪动。
“你……你不能动我,我的主人是经相,你若是今日伤了我,来日……来日他定会找你报仇。”姚文看着眼底凶光毕露的容宜,下意识地拿出自己的主人来威胁她。
与她而言,就是白姣和封翎见了她的主子也要礼让三分,何况现在这个容宜。
姚文也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地行事。
许是已经入冬的缘故,一阵阵料峭的寒风裹挟着枯叶袭来,吹的姚文胆寒。
容宜看着面前仍旧嚣张地与自己叫嚣的姚文,怒极反笑。
她容宜执掌魔界数百年何尝受过这样的要挟。
柳问泽在内室匆匆换完了衣裳,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姚文双目无神地斜倚在墙角,而他心心念念的容宜则是好整以暇地翘腿坐在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