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容宜你不要再不开心了嘛。”柳问泽低垂着脑袋,将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地往容宜的脖颈处拱,低声撒娇,“容宜你不开心,我的心情也不好了,容宜你难道忍心看我伤心的样子吗?”
容宜被他的发丝蹭的脖子发痒,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柳问泽却是不依不饶,只问她还生气吗。
容宜无法,只能说自己不会多想了。柳问泽这才欢欢喜喜地放开她,拉着她回去休息。
一行人休息了一个晚上,养足精神后就踏上了未知的前路。
那个黑影所说的金水岸其实是一方不大不小的水沟,旁边坐落着参差不齐的残败茅草屋,偶尔有几个老妪或者一两个面容沉闷的中年妇女提着篮子或是拉扯着手里的孩子缓慢走过,所有人的脸上都弥漫着一股子死气,仿佛对未来没有任何一点期待。
眼前的景象无一不让容宜等人看的心惊。
江泠忍不住伸手拉紧了望风的衣摆,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黑沉沉的天际压着远处雾蒙蒙的群山,仿佛像一块沉重的铅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容宜扫了眼不远处的景象,压低声音道:“走吧。”
众人适才提起脚步,穿过这片令人压抑的村子。
经过这片村子后,便是先前看到的那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容宜凭借着自身对于魔气的感知,察觉到其中一处山脉中传来的零星魔气,想来那就是黑影所说的地方了。
许是从未有人发现或踏入过这方贫瘠的土地,隐藏在山脉中的人并没有任何戒备的心理,容宜等人很容易就潜伏进了深处。
只见光秃秃的半山腰的有着一条竹制的栈道,那栈道看起来有些年龄了,经过日夜不休的风吹日晒,明显有些破损。稍稍有人踏上去,就会嘎吱作响。
容宜看着那条栈道,暗暗皱眉。
一行人中除却江泠不会术法,恍如一个寻常人族,其余的人大抵都能够攀着岩壁行走,尤其是望风。
望风看了眼惴惴不安勾着自己手的江泠,默默地变化成了原身,载着江泠率先腾空而上。
剩下的几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也跟着跃上了石壁,顺着那处长长的栈道朝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容宜才看到一处幽深晦暗的洞窟。
容宜抬腿就要往里面走,不想却被柳问泽拉住了。
容宜不解地扭头看向柳问泽。
柳问泽对她柔柔一笑,“我走前面。”
容宜垂下脑袋,算是默认了。
柳娉和狐四则是将脑袋默默扭开了。
这一幕不适合单身狗们观看。
因为石窟内狭窄,只容一人经过,六个人只能挨次走进去。
柳问泽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容宜,江泠则是紧紧地跟在容宜身后,怯怯地用眼睛看着四周。望风尾随江泠身后,一双眼睛无时不刻地追随着她,深怕有什么变故。
狐四和柳娉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要不,我走最后吧。”柳娉抓了抓自己一头银白色长发,细声说道。
狐四看了她一眼,不容分说地拒绝道:“不必了,你的实力不如我,走在最后出事的概率也比我大。”
“……”柳娉。
行……行吧……谁叫她不如人家厉害呢。
越往石窟内部,空气越发地潮湿,四周的石壁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柳问泽燃起指尖的金色火焰,勉强照亮了前方崎岖不平的道路。
“哎呦。”柳娉忽地惊呼了一声,面色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脚踝。
走在前方的人随即顿住脚步,扭头看她。
江泠更是紧张不安地扭头盯着柳娉。
“你怎么了?”狐四往前走了几步,皱眉道。
这石窟里潮湿昏暗,有些虫鼠蛇类也是正常的,她该不会是教这些东西咬了吧。
“脚……脚崴了。”柳娉委屈地说道,鼻尖有些微红。
她当兔子的时候就从里没有崴过脚。
果然这人形还是没有兔子方便。
“……”狐四沉默了一会。
这地方这么狭窄,容宜也无法抽身过来为她治疗。
“上来吧。”狐四转身,背对着柳娉说道。
柳娉捂着自己的脚踝,吸了吸鼻子,娇气道,“你低一点,我够不着。”
狐四真是拿她没辙了,依言放低了身段,将人背起。
柳娉一头水泄的银丝洋洋洒洒地落下,轻擦着狐四的脸颊。
狐四神色僵硬了几分,认命地将人背好跟着走上去。
这真是个祖宗。
柳问泽看着这两个人,眼中忽地散发出明亮的光泽,转而炯炯有神地看向容宜。
“容宜……”柳问泽撒娇似地轻声唤道。
容宜强忍着没有翻白眼,“转回去,继续赶路。”
“哦。”柳问泽失落地耷拉下脑袋,委屈巴巴地继续朝前走去,指尖那簇淡金色的焰火也隐隐有了黯淡的征兆。
约莫又走了一段路,柳娉许是有些不好意思,与狐四商量道:“你要不将我放下来吧。”
狐四扭过脑袋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放你下来,你能走?”
就这只兔子的娇气劲,能走几米就不错了。
柳娉闭嘴不说话了。
待行至一处转弯角的时候,众人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地朝这里传来。
柳问泽眯眼收了自己指尖的火焰,侧身将容宜挡住。
江泠则是紧张地拽紧了望风的手,望风安抚地给揉了揉她的小手,双眸锐利地紧锁着那处小小的拐角。
狐四暂时将柳娉放了下来,“一会若是起了冲突,记得自己找地方躲好。”
柳娉没有做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几乎是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忽地,一道瘦小的身影自拐角处穿出来,头带兜帽匆匆忙忙地低头赶路。
还不等其余的人回过神,那道瘦小的身影就被一道紫黑色的魔气捆了,顺便脖子上还被某位神尊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真是打家劫舍好伴侣。
望风眨了眨眼睛,确信来的人就他一个后,这才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那人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