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和林苏雪站在楼梯的最顶端，面前是呈现一片黑暗，无法进入的回廊。
回旋的楼梯像是怎么也走不到头的人生，好不容易爬到顶端，看见的是永夜一般的虚无。
这样的场景，让梁霄有些不寒而栗，但心中也多少产生了些挑战的想法。
他这种人，没钱补习还能考进西南大学，早就把一个个挑战当成了家常便饭！
“哥，我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林苏雪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到底打开了什么？”
“被前人切断的路。”梁霄眼神凝重，“我姑且把这个游戏当做是人类与众神交流的方式，把蔚蓝星域当做地球，那么地球上已经有113名玩家进入这个游戏了。”
“如果这个系统是进入游戏的唯一方式，那么第112名玩家在自己进入以后，切断了后来者的路。”
“我们原本以为欧洲至高层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现在看起来还有一种可能性，欧洲至高层的很多人已经进入了这个游戏，但是某个管理员堵住了进入游戏的路。”
“你记得么，那个老头的时间记忆消失了两年以上。”
“很可能就说明这个游戏服务器已经关闭了两年。”
“大夏在三年前发现食人种，着手组建天策府，至于从西方引入技术也就两年多的时间，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让‘方舟’进入大夏开始，这一段数据就已经被删除了。”
林苏雪一拍大腿：“哥，你是说他们针对大夏！哼唧，太可恶了！”
她气呼呼的，小裙子随风摆起，一条白皙的大腿上多了个粉红色的巴掌印。
梁霄连忙稍稍回头，小丫头的脸蛋身材都太有料，裙子又着实不长，再看下去兄妹情谊就不太单纯了：“行了，别义愤填膺的了，人家研发的系统，主动权在人家的手上。好在天策府还是很明智的，‘方舟’一下线他们立刻拿出了‘伏羲’，说明他们自己也早有准备！”
“哼唧！哥，他们肯定会启用新的备份系统，改天你带我去趟欧洲，连接一下他们的人工智能，我把他们的备份系统也给吞了！”林苏雪捏着小拳头，磨刀霍霍。
“哎哎，我的辫子！”林苏雪忽然一声痛呼，梁霄拉着她的马尾辫就往楼下走。
林苏雪：救命啊，我哥抓我辫子！
“你先给我消停会儿，第一次系统崩溃的时候我在激活命格，结果我刚出国，他们系统又崩溃了？你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能吃AI是吧？”梁霄拉着林苏雪的马尾辫，“我们还是下去吧，在二楼感觉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
他们打打闹闹走下螺旋的楼梯，一如商船被吸进怒海狂涛的漩涡之中。
二楼的黑暗依旧沉闷，似乎有什么东西翻动了一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林苏雪把梁霄带到了她自己的房间，梁霄以为林苏雪这萌妹的房间可能是粉粉嫩嫩的，但走进林苏雪的房间，梁霄感觉到的只有原始和狭小。
幸福里公寓的一楼足足有将近五千平米，这五千平米只属于林苏雪一个人，可是她自己的房间恐怕只有三十平米，里面是原始的石洞和木材搭建的二层岩洞房屋。
一盏盏昏黄色的煤油灯点亮了整个屋子，楼下是客厅，布艺的沙发，自己拿木头打的茶几，还有掏空岩石做的壁炉。
楼上是一张嵌在岩壁里的床，还有一整排的衣架。
布置很简单，但是暖黄色的灯光下，这种被岩石层层包裹的感觉也让人很是安心。
幸福里公寓：林苏雪的小窝
“你似乎很缺乏安全感？”梁霄小声问。
林苏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梁霄莞尔一笑：“不过每天随时随地有哥哥在，苏雪就不怕了！”
梁霄看着这个小姑娘温柔如江南烟雨古桥一般的笑脸，心中岿然长叹——原来安全感这种东西，和实力无关。
“对，哥哥在，你别怕。”梁霄摸了摸林苏雪的脑袋，“苏雪在，哥哥也就不怕了！”
前面一句梁霄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后面一句是大实话。
他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一支笔，找了张纸开始写写画画：“苏雪，这24个小时里，我们要考虑几个问题。”
“嗯？”林苏雪把脑袋凑了过来。
“第一，这个游戏到底是谁在掌握，我对这方面没有概念，你或许有可能和幕后的主使者抗衡。”
“第二，游戏说有人掌握了本源力量，那个人显然是你，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三年你有没有得到过什么特殊的宝物。”
“第三，游戏说扮演撒旦找到耶稣，耶稣是真正的疯子。而老人说杀了所有人，杀了耶稣，然后我就是耶稣，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第四，老人没了，那个十字架还在，研究一下十字架会不会是什么重要道具。”
“第五，老人说追求力量，成为神就完了，而第一个游戏的获胜奖励就是获得撒旦的神格，老人是不是在警告我们什么。”
“第六，你把铁链从那巨兽嘴里抽走的时候，似乎还抽出来一些青灰色的能量体，那些东西去哪儿了。”
“第七，老人在临走前说的那些话，什么人制造神，神也制造人，是一段循环的理论，我觉得他的意思是说，神在给予人类，也在利用人类。”
“第八，我总觉得我当时好像思考到了什么，但是被系统的声音打断了……好像我要接近真相的时候，系统给了我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但是这个解释来得太及时，反而是一种漏洞——他好像想要代替我思考，就像水军引导网络舆论，引导观众的大脑。”
“最后一点，加强对幸福里公寓第一层的监控和保护，同时找个方法看看，关键时刻能不能关闭甚至存档，重新读取这个底层数据。”
“我们需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梁霄说了九点，林苏雪点头八十一次，她总觉得有好多好多的知识从自己的脑海中飘过，然后半点都没有留下。
好在梁霄把这九点全部写在了纸上。
林苏雪拿过那张白纸，若有所思地看了半天。
“有什么想法么？”梁霄看着林苏雪认真的表情问。
林苏雪咬着中性笔的盖子，含糊不清地说：“哥哥，我要不在24小时里突破一下，然后把众神回廊砸了吧！”
梁霄无语了一分钟，然后无奈地竖起大拇指：“不失为一个办法！”
这丫头的智商是指望不上了，梁霄只能自己琢磨这九个问题。
大脑还没开始运转，忽然现实世界的一阵铃声响起，林苏雪送梁霄退出了这场梦境。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昏暗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铃声一遍遍响着，来自周传雄的《黄昏》这是萧雨彤给梁霄设置的铃声。
梁霄听习惯了，没改。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霜爷”。
是月欺霜的电话。
接起手机，月欺霜那清冷如峨眉月下山泉水的声音响起：“害了你爹的那个神华集团的王立山有行动力了，现在他在长江对面监视这场行动，你可以去采证……白象居这里今晚是张绝顶值班，我让他扮演成保安。”
“确定安全么？”梁霄不禁问了句，他最专业，去采证王立山的犯罪证据最合适，但是这里毕竟事关他的父母，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
“张绝顶，丙级下等，对方就五个佣兵……除非对方开五台初号机过来，否则连你家门都摸不到！”月欺霜说完挂断了电话。
梁霄皱着眉头看着被挂断电话：“这丫头……居然还知道初号机？我还以为是冰山美人了，原来也是个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