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建进屋看到屋子里站了八九个男人的时候愣了愣神,似乎是没料到这间屋子里会有人。不过柳小姐在选择这个小院休息的时候也确实没见到谈小姐反对,说明她其实并不在意这里的这几个陌生人的。这样一想他也就坦然了态度,径直走进了堂屋,环顾一圈,发现房子的东屋死死的关着门,打量着屋子的西屋还是空着的,就在前边带路,带着谈瑶和柳蕾走进去了。
濮阳建是个普通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的,但是当一踏进这个小院谈瑶和柳蕾就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都已经明白了一切。
在走进西屋的时候,柳蕾忽然听到堂屋里角落站着的那个个男人对着她吹了声口哨,她那根在不用的时候就一直当个装饰物环在手腕上的玫瑰藤顿时躁动不安的扭动起来,被谈瑶轻轻捏了捏肩膀在勉强忍住了。
已经进屋从随身的登山包里往外拿东西的濮阳建可不知道这些,傻笑着拿出卡式炉架上锅,说是准备煮姜糖水给两个姑娘去去寒气。
因为走得快,身上就只湿了一点,体质强健到根本就用不着驱寒气的谈瑶和柳蕾却并没有反对濮阳建的好心,而是等着姜糖水煮好了就接过自己的那一碗,吸溜着都喝了。
喝完姜糖水,谈瑶和柳蕾就要趁着天色还算亮准备做饭了。
濮阳建这个书呆子在末世之前的生活不是在吃学校食堂就是在吃单位食堂,煮个姜糖水还算凑合,但是做饭就肯定不可以了。
他倒是在路上也动过做饭给两个姑娘吃的想法,奈何他在煮过一次失败的方便面之后两个姑娘就说什么都不让他再浪费粮食了。所以最近做饭的事情都是两个姑娘负责的,他总觉得不好意思,就默默延长了他守和开车的时间。
往日里谈瑶和柳蕾都是做一些简单的就行了,毕竟她们两个都觉得出门在外的哪怕身边没有陌生人也还是尽量做一些味道没有那么大的,这样会省得招来一些别的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谈瑶和柳蕾就好像疯了一样用空间里的速冻丸子和出发时安城基地刚刚收获的新鲜蔬菜煮了麻辣烫。
因为谈瑶往里面放了整整六大块的火锅面饼,被煮涨之后几乎就是满满的一锅了,等谈瑶把调好的麻酱往泛着红色牛油的面上一倒,那香味直接就从西屋蔓延到了整个屋子里。
濮阳建听到堂屋里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似乎是刚刚同样也在准备晚饭的那几个壮汉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接着,东屋原本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忽然被人给踹开,接着一个光着上半身满身大汗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一出屋就对着外边的那八九个男人破口大骂,说他们竟然藏着好吃的,让他们把吃的都交出来。
按理说一个没有异能的男人是肯定没有办法同时对付八九个男人的反抗的,但是踹门而出的男人似乎是等在外面的几个男人的领头人,那几个男人就只是会唯唯诺诺的试图安抚那个踹门的男人的情绪,或许是有人给踹门的男人解释了一下,那个男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随后就是一阵窃窃私语声。
“愣着干什么?赶紧吃!”濮阳建的手里被塞了一大碗黏糊糊的麻辣烫,他下意识的用筷子挑起一缕面条,裹满了麻酱的面条还会往下流淌红油。
濮阳建顾不得烫,吸溜一口,麻辣鲜香,麻酱浓郁,鱼丸qq弹弹,蔬菜清脆鲜嫩,苗条爽滑入味——真!的!太!好!吃!了!
濮阳建一边大口的吃新出锅的麻辣烫,又注意到一边的谈瑶和柳蕾都没有要吃的意思,有些不解的问道:“谈小姐,柳小姐,你们怎么不吃啊?”
谈瑶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还不想吃,柳蕾则看了一眼西屋的门口,笑眯眯的用袖子给濮阳建擦了擦因为天气热又吃得急而流出来的汗,“没事,我们不饿,你先吃吧。”
濮阳建:“……”要不是我见过你对丧尸大开杀戒的样子我这会儿就真的因为漂亮姑娘的接近而害羞了你信不信?
谈瑶看着濮阳建被恶心到有不敢反抗的表情心下觉得好笑,余光中看到刚才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人这会儿已经回去了,在濮阳建看不到的角落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外面似乎是终于安静了下来,几人分了那几个男人自己煮的粗粮糊糊,粗粮糊糊平日里他们吃着还好,毕竟这个世道了能有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就着浓郁的麻辣烫的香气吃又没有什么味道,又颗粒粗糙拉嗓子的粗粮糊糊,就觉得只放了一点碎盐有点咸味的糊糊喝多少都没有感觉,只觉得饿。
往日里他们的糊糊煮出来是肯定够分的,但是这次他们为了抢糊糊竟然还差点大打出手。最后还是那个领头的男人从手下手里抢下了锅,又拿着已经几乎被刮出火星子的到屋外去已经下成瓢泼状的大雨下接了半锅雨水,稍微搅拌一下就端着进了东屋,在开门的间隙,东屋里似乎隐约有女人的哭声传来。
濮阳建这才明白谈小姐和柳小姐是个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为了让外边这些人以为自己是个带着两个女人的狠角色,又有足够的食物的那种超级大怨种嘛?早说啊,省得自己不明所以耽误演技——啊,他忘了,他没有演技。
果然,到了晚上,当谈瑶和柳蕾在已经和缓一些的雨声中合衣躺在角落里假寐,怨种濮阳建在守夜的时候,就被忽然出现的一个男人给拍了肩膀。
“兄弟,咱们聊一聊?”
濮阳建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自己吃着麻辣烫从东屋踹门出来的那个领头的男人,他这会儿已经穿上一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背心,眼睛在西屋里一盏微弱的太阳能灯光的照亮下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濮阳建看着他的脸,额头上控制不住的流出一滴冷汗,“我,我还不想死……”
领头男人笑着还有些不明所以,反问道:“什么?什么不想死?”
“他的意思就是在说,你现在在找死。”谈瑶的声音忽然幽幽在男人的耳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