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出去之后,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推荐一下啊……”
邦妮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干脆,极为生硬的,把话题岔了开来。
“那个那个,这边的炸鸡特别好吃……”
盛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跳到后面,和邦妮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一趟出来,有惊无险,方良救了回来,事情也都趋于安定,盛爻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她从来没想过,龙三会做出任何一种,伤害她的行为,所以,出去之后,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就这么慢慢走着,也快要走到了出口。
安倱和林语两个被人嫌弃的师兄弟,在队伍中间,胡乱聊着,打发时间,前面的邦妮已经困得快直接栽倒在地上,盛爻为了不让她睡过去,只好架着她的胳膊,慢慢走着。
龙三在后面,犹疑不定,还在想着,洛朗和邦妮,他究竟该相信哪边。
距离出口不远的时候,安倱和林语,长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要到……”林语的后半句话,被龙三按下了。
他和安倱,这才发现,前后的四个人,都极为警惕的,停在了原地。
邦妮捏紧了她的檀木手钏,飞速的算着些什么,可惜,她的灵力,自从和盛爻一番缠斗之后,就再也没冒出来。
盛爻紧紧握着手里的尸玉,把背上背着的枪卸了下来。
后面的龙三也是一样,他轻轻把方良放在一边,架起了枪。
邦妮的灵力不在,感觉却依旧敏锐,剩下三个人,常年在生死间打滚,对于危险,有种近乎本能的直觉,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安倱和林语也不敢耽搁,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虽然和刚刚比起来,整条墓道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可温度,却是陡然间低了下来。
安倱转过头看林语,两个人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相同的表情。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和动物的血液不同,这气味,显然是人类的血液,而且,其上附杂着不小的怨念。
“怎么,各位,远道而来,这就要走了?”
一个阴仄仄的声音,渐渐混杂在空气当中,飘散了过来。
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来,气温一下子又低了不少。
随后,一个高大的男人,就好像是从空气中析出了一样,慢慢站立在了众人面前。
陡然间,整座金字塔都亮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虽然刚刚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朝着离开的方向走的,可最后,却还是来到了整座金字塔的正中央。
他们之前一直在各种偏道小路上辗转,终于来到了塔的核心,还有些不适应。
烟枪的星光有些过于耀眼了,却并不想白天那样,充满了热度。
对面的男人,站在星光当中,像是一尊神祗一样,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们,但这里的每个人,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意思狰狞的恶意。
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和星光的汇集,这座金字塔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雨林之外的人们,都能影影绰绰的,看到林子深处的星光。
于是又有无数关于飞碟的报道,见诸各种报端。
而在离塔最近的地方,哈贝祭祀又一次披上了他厚重的袍子,依旧,冠冕堂皇着。
“我的孩子们啊,希望你们,能听过这一次的考验,众神,在寰宇的彼端,静候你们的到来。”
依旧是那个苍老的声音,慢慢开始了他冗长的唱诵,好像那些星光,把他的生命力也带走了一样。
“祭祀大人,他们把祭坛上哪本书带走了!”
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足无措的,把自己的见闻汇报了上去。
“无妨,我们的神不会因此怪罪我们的,反正,那本书,本来也只是在此地,等候有缘人罢了。”
哈贝挥了挥手,那村民便下去了,虽然神色依旧愤愤不平,却也不敢违背哈贝的意思。
哈贝正要开始吟唱,却突然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怎么,我今天这么受欢迎吗?现在的我,明明只是个老头子而已啊。”
缓缓摇摇头,他放下了手里的权杖,抬手,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坛酒,倒出一点,那液体,在空中,竟然,仿佛不受重力一样,缓缓的,变成了一个精益剔透的球体。
哈贝又抬手,一个碗飞了过来。
刚才的酒,缓缓落在了碗里。
随后,哈贝放下了手,而那个碗,却好像被谁拿了起来一样,缓缓倾斜着。
里面的液体流出来,沿着一条路径,慢慢聚集起来,而它们最后的所在,变成了一个起点。
从哪里开始,一个半透明的人形,缓缓扩展开来。
从胃部到五脏,连带着身体的其他部分。
过了一会,一只白嫩的手,慢慢放下了碗。
“狄俄尼索斯的酒,现在还有的人,可是不多了啊。”
女人得到声音,虽然有些粗糙,还带着草原的风沙和太阳,却依旧有种迷人的调子。
哈贝看着面前窈窕的女子,随手丢了一块布过去,她不太介意的随意裹上了,歪着头,看着哈贝。
“怎么,还在意这些?”
“好久不见啊,伊丽拜尔,他们都还好吗?你要知道,我也不总是一个老头子,哈贝可是一个暴躁的人啊!”
哈贝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
“他们当然好,而且,都很思念你呢。”
伊丽拜尔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朝着哈贝眨了眨眼睛。
“我?我有什么好思念的,到时候了,我自然会过去,不过,你大费周折过来,就是要和我聊这个?我还有还就才到时候呢。”
哈贝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女妖一样的伊丽拜尔。
或许死亡真的能让人能认清很多东西,而在生死面前,每个人都活的如此真实。
“你看吧,我们总是不明白,该羞耻的,是穿着衣服的禽兽,还是直面自己的人类。”
看着正襟危坐的老哈贝,伊丽拜尔干脆,把那块唯一的布,也丢在了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