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淡蓝色流质,一点点散去了。
云老的声音,也开始能传出来了。
“我说小子,好歹师徒一场,这东西我估计也用不上了,你好自为之吧。”
云老回头看了安倱一样,把之前云若给她的印鉴,塞到了安倱怀里。
“你个死老头子,都说了用不着你救我,显什么能啊?”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柴泽最后消失的地方。
“你说说你,刚走到无沙,就不知道鹿雪城在哪了,你让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啊?”
“我这就过来找你,带你回家。”
云老坚定地看着前方,在淡蓝色的流质彻底消失之前,一跃而下,顺着之前的缝隙,钻了进去。
安倱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淮武镇北的广场上了。
周围空无一人,一片凌乱。
就好像刚刚被导弹攻击过的城市,满目疮痍,连片完整的瓦都找不到。
安倱有些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用了好久,才想起之前发生过什么。
“云、云老?柴泽?”他一开口,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你们在哪?”
他撑着双手,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全身上下的骨头,就没有一块不疼。
就好像之前在养尸地的时候,他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敲下来,再次拼接好一样。
而更要命的是,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怎么了?”
安倱有些慌张地,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皮上,结了厚厚一层痂,而眼睛里面,也全都是干涸的血。
安倱暂时不能判断,是血痂粘住了自己的眼睛,还是自己真的已经双目失明了。
“您好?有人吗?”
尽管嗓子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安倱还是努力地向四周呼喊着。
——淮武虽然不是一个大镇,但是毕竟是个港口城市,居民是不会少的。
之前他在城门口排队的时候,就注意过,其实在怀武镇,每天的来往的人,其实很多。
但是他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我还是在淮武吗?”安倱喃喃自语着,“不能是……把自己传送到了什么,莫名奇妙的地方吧?”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就被胸口一个东西给硌到了。
“什么东西……?”安倱摸索着,拿出了怀里的东西,“四四方方的,上面还刻着字……”
“是……云老的那个印鉴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云老把印鉴给了他,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柴泽消失在尸魁里的那一幕,慢慢浮现出来,安倱苦笑了一声,感觉鼻子有些发涩。
“他们……倒也算是佳偶天成了吧?”
安倱有些想哭,但他整个眼睛,都已经被糊死了,这个动作,实在有些困难,也就作罢了。
他伸出手,想稍微弄下来一些结痂,但是刚一上手,就扯得自己后脑勺都疼。
“这是在哪啊?要是有点水就好了……”
“什么人?!”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站住别动!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