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蒙把那个男人的脚踝扭断开始,安倱就开始疯狂地,揉搓那一把鼠尾草和迷迭香了。
他把花粉都收集起来,一半握在手里,一半放在了口袋里。
“不是,这些叶子……”
安倱刚要说话,就发现,兔子已经飞速吃光了所有的叶子,转头跑了出去。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就刚才兔子跑进来的那个小洞,他还真就没法跑出去。
烈家军的军帐分为两种,一种是方便拆卸,草草在地上用铁钎固定的,还有一种是可以长期固定的。
就像军医处,还有他们眼下所在的这个帐篷,都是后一种。
要先在地上,挖四个很深的坑,把巨大的木桩打进去,然后然后在木架子上,扯开帆布。
材料充足的情况下,即使四个熟练工,要搭建这么一个帐篷,还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而完成之后,帆布多半会被固定在架子上,把整个帐篷内部封闭起来。
兔子就是捡了这么一个空,它是顺着其中一根木桩,打了一个小洞钻进来的。
这会它已经跑了出去,那个洞,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被不断地填满。
只留给安倱一声叹息。
“不是,你到底是兔子还是鼹鼠啊?”
不断地调和着花粉,安倱发出了一声由衷的叹息。
就在这个过程中,外面不断传来刚才那个人的叹息。
就好像声声号角,不断催促着安倱,加快手里的工作。
“早知道,就不走这边了。”
安倱想起之前,守夜人准备的那张,并不是十分靠谱的地图。
如果按照地图去走,他一个晚上,是怎么都不可能,直接走到淮武来的。
好在一路上,每到关键的地方,都有路标,他才能感到淮武。
“当初还不如不省事,多走两步,是不是就走不过来了?”
安倱默默想着,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去验证了,外面的阿蒙,已经开始了清洗脊柱的过程。
安倱相当紧张地,把自己固定在床上,让自己看上去还是和之前一样,保持着熟睡的状态。
“我知道你在看着呢,刚才就醒了,别装了,出来吧。”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几乎没带什么感情,但是安倱还是从中听到了满满的嘲讽。
他没有动,还是静静等着。
一方面,他要确定,阿蒙是不是在诈他,另外一方面,他现在唯一能针对阿蒙的攻击手段,就只有这一把没有毒的花粉。
——而这个东西,要想发挥作用,只能出其不意,绝对不能正面刚。
所以安倱不能动,他只能等对面的阿蒙,自己跑过来。
不过这一句之后,外面就只剩下了清晰的水声,还有那个男人不成声的哼唧。
他身下的床其实很软,不太像是军营中出现的东西,帐篷里的气温又很低,困意一层层袭来,安倱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似乎外面的阿蒙,真的只想试探一下,确认了安倱其实还是昏迷着,就没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