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倱坐到了去冰原的船,安倱都不是特别相信,刚刚是那只兔子,在赶马。
“所以,这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兔子,不光能自动寻找宝贝、药草,规避危险,还能骑马?”
安倱自己都觉得这个结论,有些啼笑皆非了。
毕竟兔子那一脚跳到了马屁股上,一直到“怀梧”镇上,马都没停下过。
这让当年,差点进了奥运马术决赛的安倱,表示相当挫败。
“没关系,大家都是动物,说不定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安倱随口说了一句,权当是自我安慰。
但是这一句话说出去,他又一次觉得脊背发凉了。
都是动物,但是兔子和马,显然不是一个物种。
如果他们都可以沟通的话,那之前陈尘的实验,不就相当于,被证实了吗?
进一步的,其实阿蒙那样的存在,还有他那些折磨,都可以从这个角度上,被认为是合理的。
“如果……他们已经成功了呢?我,或者我身边的什么人,其实就是这样的东西呢?”
安倱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突然很怀念,自己还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
在那些日子里,周围发生的,所有诡异的事情,都可以当成是,小孩子想象力丰富的结果。
或者,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也都还可以当成是童话去解释。
但是,随着年岁的一天天增长,经历的一点点发展,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回去之后,如果守夜人的身份还可以用的话,要不然,我也雇几个人,下斗吧。”
慢慢在运河上漂着,安倱的思绪,又不知道漂到了什么地方。
不过,对安倱来说,回去之后当一个职业倒斗的,这个想法,已经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根深蒂固了。
从他被洛朗带走的那一天开始,安倱身边的整个世界,就已经彻底摆脱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正常的道路。
又或者说,老主教就没想过,让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辈子。
洛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引子,让他们这一群,装作自己和常人无异的家伙们,从自己的安全圈跑出来,直面他们最不想面对的那些事情。
“但是谁知道,这些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安倱抱着兔子,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水面。
“因和果,到底哪个才是开始?”
当产生这个思考的时候,安琥突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亚特兰蒂斯,总是用一种,你最意想不到,也最习以为常的方式,把它的规则,刻在你的灵魂之中。
这大概也是,那么多误入其中的人,最后难以脱身的原因吧。
即使是从进入亚特兰蒂斯,就靠在墙角睡觉的有穷王,也因为安倱的交易,被卷到了整个大陆的风云当中。
“我们,还能离开吗?”
安倱的目光,越过层层的白云,飘到了他还未曾去过的冰原上。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暗自期待着,这一次过去,结果还是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