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是安倱的第一反应。
“瑞蒂!快进来!”
他赶忙朝着外面大喊道,却并没有收到什么回应。
没有办法,安倱只好一边哼着《安魂调》,一边强行控制住了克瑟斯,把她稳定在地上。
但是她的四肢不住地挣扎着,整个人都在疯狂地颤抖。
克瑟斯嘴里的语言,开始慢慢不断接近古拉丁语,或者某种十分相似的语言。
但是除了最开始的几个咒语,安倱几乎一个字也听不懂。
——而那些能听懂的部分,让他十分焦虑。
“吾等愿以血肉,恭迎圣父临世。”
“他从海上走过,耳后生出双角,双翼从背后展开,而四蹄着地。”
“汝!胆敢直视于孤?!”
随着克瑟斯语速越来越快,她的抽搐也越来越强烈,到了最后,她双眼一下子变得血红,随后便是一片漆黑。
“啊!——”
一声咆哮之后,克瑟斯终于停了下来。
安倱费尽力气,才让她没把她自己扯成碎片,这时候已经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了。
他瘫坐在地上,提不起一丝力气,大口地喘息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兔子直接窜了起来,躲在了安倱的怀里。
“怎么?连你都被,吓到了?”
安倱轻轻拍了拍兔子的脑袋,站起来,走到了外间。
“这么大的动静,瑞蒂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他说着话,正要往外走,却闻到了一股巨大的血腥味。
“瑞蒂?瑞蒂!”
安倱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而地上的血,已经慢慢流淌出来了。
他缓步走到外面,空旷的前厅里,瑞蒂正静静躺在地上。
她似乎一下子变高变胖了不少,毕竟她所占的空间多了不少。
她的头离身子,至少有三米多远,而四肢离躯干,也有将近三米。
——这个距离,是靠着她一圈一圈,盘绕在身边的肠子,所估算出来的。
地上的血,还在慢慢流着。
让安倱惊讶的是,她心脏部位的血液,居然在地上,流成了一条直线。
他下意识地,就跟着那条血线追了出去。
不过还没走出门,他就差点被浓郁的血气,熏晕过去。
门外,刚刚所有排队的人,都已经被分类排好了。
头颅,躯干,四肢……
相当整齐。
“克瑟斯?你自己没问题吧?”安倱回头问道。
“没关系,做你该做的事情。”
安倱点点头,追着地上的血线,继续往前跑去。
而就在他的身后,克瑟斯默默拿出一把刀,割断了自己的气管。
“我们,还会再见的。”
地上的血线,一点点往前延伸。
安倱甚至觉得,自己刚才是听到了,利器割断血肉的声音的。
就像现在,安倱顺着地上的血线,一点点走过了土耳其人大街,越过了河边的墓地,最后却还是饶了一个圈,来到了离德里舍斯不远的,常年大门紧锁的费布勒斯的门口。
而就在这里,即使紫藤郁郁葱葱覆盖了一切,也不能挡住里面浓郁的血气。
一个女人静静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织着毛衣,唱着歌,血线慢慢来到了他的身旁,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