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得透彻，便是懒得费口舌之争。
艾老突然就有些郁闷，于是感慨脱口而出，“年轻就是好啊……”
“师傅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服老了？”苏梓说着，又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艾老头这一首沏茶的手艺，的确很湛！
灵力茶，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泡制的。
尽管，在那一年间的学习中，苏梓没少偷喝这灵力茶。可像这次喝热的，还是第一次。因为以往的偷喝，都是喝的凉的。味道大打折扣不说，效果也没有这么明显。
艾老一噎，这丫头还真是油盐不进！
故意不接话就算了，还深沉的想要主动掌控谈话权，难不成他真的老了？
这一刻，艾老被苏梓这调侃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心塞。
不过也只是转瞬，艾老端起茶杯，手指摩挲着杯面，沉吟了片刻开门见山道，“丫头，你能看见灵魂吧。”
苏梓只是看着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
艾老又说，“看你这样子，我是猜对了。”
略微的停顿，艾老的话语才传来，“你的灵魂修为已经达到了那般境地吗？”
显然，艾老误会了。
修为实力达到合体期才能接触灵魂，而这种限制并不是双重限制。说得简单一点，如果灵魂修为达到了合体期，同样能用肉眼看见灵魂。
此时，艾老明显误以为苏梓的灵魂已经强大到，抵达了合体期的实力境界。
说出这个猜测，艾老自然是不想承认的。毕竟，这已经不能叫妖孽，恐怕数千年才会出现像苏梓这样的妖孽天才。
一般而言，肉身实力和灵魂实力的最大差距，不会超过一个大阶位。换言之，就算是灵魂方面的超级天才，即便肉身修为达到了化神期大圆满，灵魂实力也只会抵达炼虚期，不管是初期，中期还是后期，甚至是大圆满之境，但绝对不会跨越一个大阶位，进入合体期！
这种限制，倒不是位面或者世界的限制，而是因为承受能力的限制。
肉身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灵魂，要么多病夭折，要么爆体而亡。
作为老古董的艾老，虽然本身实力并没有进入合体期，或者说对于合体期根本不算了解，但修炼心得以及阅历却是丰富，灵魂过强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强悍的肉身来支撑，根本无法展现出该有的强大。
何况，修炼灵魂本就是极为困难的！
可面对苏梓，艾老也只能用这也猜测来解释。
而这个猜测，却是再次基于在了转生者这一点上。
如果苏梓是转生者，有这么强大的灵魂，那就能说得通了。
毕竟，转生者的硬件要求，便是修为必须达到合体期以上！
此刻，看着艾老那有些担忧又有些期待的眼神，似乎聚集了太多的情绪，以至于这个眼神过于复杂，苏梓一时间沉默了，她看懂了艾老的眼神。
“师傅……”苏梓唤了一声。
看着她有些斟酌的样子，艾老一愣，却也说道，“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说出来，放心，在这个结界内，没有人能偷听，就算是院长也不行。”
阵法结界上的造诣，艾老有这样的底气。
苏梓沉吟了片刻，终是问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如果有一天，必须要站到对立面，到时候你会如何抉择？”
艾老一窒。
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隐藏在里面的深意，让艾老头心惊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两难。
艾老终是叹气道，“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东西。”
苏梓没有避开，反而问道，“所以，师傅……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宗正卿的记忆已经彻底被她接收，确切的说，他不叫宗正卿，而叫因槐。早在百年前，也就是上一届七澜书院招生之际，真正的宗正卿就被因槐取代。
在七澜书院里潜伏了一百年，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足以见得因槐的高明。当然，这和炼魂宗的强大脱不了关系。
炼魂宗的弟子，一旦吞噬了他人的灵魂，不仅会会接收记忆，包括那人的绝技，这也是因槐没有被发现的主要原因。
而这样的吞噬，和她的炼虚间炼化灵魂是一个道理，可能唯一不足的，便是存在着极大的危险，而炼虚间却是没有任何危险可言。
因槐潜伏在七澜书院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盗取七澜书院中的元神碎片。
曾经的炼魂宗，只是一个小宗门。
这要追溯到还是梓皇的统治时代，当时炼魂宗尽管也加入了围剿的队伍一员，不过综合实力并不强，在众多大势力中，只能算是一个二流宗门。
然随着围剿梓皇的计划开始，梓皇的元神碎片在战斗中被打破分裂，不仅致使了整个大陆分裂成数块，而分裂的元神碎片，就算只有一指甲盖那般大小，也足够引人眼红抓狂。
炼魂宗当时的宗主因素，便是幸运的得到了一块元神碎片，并且将其吞噬炼化了！
这才有了炼魂宗的极致发展和壮大，乃至宗门的修炼功法，都在无限的接近炼虚间的特性。
是以，炼魂宗的宗门目标，一直都在收集查找梓皇的元神碎片！
而七澜书院，就隐藏着一块。
因槐是炼魂宗的叛逃弟子，只因在无意间得知了东明大陆七澜书院有着元神碎片，便叛逃出了炼魂宗，来到了东明大陆，并且潜伏进了七澜书院。
但他潜伏的这百年多时间，却是根本没有发现元神碎片的具体下落，零星的情报也只是指出，元神碎片或许就在七澜塔中。
若不是苍羽容的挑战，威胁到了他的生命，因槐也不至于暴露。在因槐的计划中，一旦暴露，他是有着全身而退的实力，毕竟七澜书院中并没有人能发现灵魂状态下的他。
只要再更换一具身体就行，到时候他便能没有压力的进入七澜塔寻找元神碎片。
可因槐遇上了苏梓。
天意也好，命运也好。
作为转世的梓皇苏梓，阴差阳错的就把他的灵魂炼化了。
该说，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但此时，苏梓却笑不出来。
知道得越多，责任越大，这种信条不适合她。
但却能让她更加不甘，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