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势基本上已经痊愈，但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恐怕十年之内，都不可在修炼中冲关，否则五脏六腑会再次撕裂。”师傅把过脉后，严肃。
“徒儿多谢师傅、师娘的救命之恩。”离恨舒在床上做辑行礼，昏迷了三个月，能把命捡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
师傅一撩长袍：“说什么呢，你是我门下弟子，我岂能见死不救。好好休息，修炼的事情，慢慢来。”
修炼，就像屋瓦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入瓷缸中，会缓慢的滴满。
可许多时候，人总是等不及，恨不得几桶水倒下去，让水缸变满。于是，这就是所谓的冲关说法。
这段时间内，迷迷糊糊总是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当走出来时，离恨舒诧异，好多人在练剑。
“上次我父母救了山下的村民，于是他们就把他们的孩子，都送到山上学艺。”临渊解释，微微侧过头，目光明媚温和：“舒师妹，以后我会找到更好的灵丹妙药，给你治疗伤势，让你早一点跟我们一起练剑。”
“我现在就可以练剑。”离恨舒恬静的微笑。
事实上，重伤后的后遗症，远远比师傅说的更严重。
哪怕是使用真气过激，或者练剑稍微时间长一些，胸口就一阵阵疼痛，仿佛被撕裂开。
上山学艺的人，越来越多，最初只是山脚下的村子，再后来，变成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都带着孩子们学艺，他们将师傅、师娘奉为神仙。
一晃七年过去了。
离恨舒修炼速度，如龟速般的成长，才到破望三重天。
滴答、滴答，屋瓦上的水，滴落在大水缸中，是可以够做三天饭的水。
这七年来，离恨舒吐得也几乎有一缸的血了吧。
没有灵丹妙药的情况下，离恨舒也从未放弃过。
记得小时候，沟里有一种朱红色的野果，别的小伙伴吃了都没事，唯独离恨舒吃一颗，就昏迷不醒。村里的郎中，叮嘱离恨舒不要再吃，体质过敏。
可那野果的味道，真的很好，吃过一次后，一想到，一看到就会流口水。
于是离恨舒就经常偷偷的吃，每吃一次，过敏一次，晕倒一次，母亲就会请郎中一次，自然也经常被打。
有一次，离恨舒吃过一颗后，竟然没有昏迷，多吃了两颗后，才昏迷。
日复一日，终有一天离恨舒吃再多的野果，都不会过敏。
所以，离恨舒采取了老办法，每次练剑，或者修炼冲关吐血时，就匆忙打住。最初痛一个月，后来痛半个月，再后来痛七八天，到现在。
离恨舒盘腿而坐，地上的落叶，呈四周扩散，剑在天空中环绕旋转，积攒了七年的修为，直接突破到了破望五重天。
“师姐，大师兄让我给你送晚饭来了。”小师弟提着饭篮，已经长高了许多，不再哭鼻子，不再嚷着回家。
而且小师弟，已经将不再是小师弟，是许多师弟师妹们的师兄。
“谢谢你，小师弟。临渊师兄在做什么？”离恨舒问。
这七年来，临渊师兄不是亲自送饭，就是安排小师弟送饭菜。
旧伤复发时，临渊更可能会亲自熬汤药。好多次，临仙都吃醋生气了。
“在教导剑术。”小师弟说。
很多时候，离恨舒觉着临渊师兄，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会将温暖光芒，洒在每一个人身上；也有些时候，临渊师兄像天上的月牙，在其他人都睡着后，独自在树林中练剑。
七年的时间，临渊师兄已经学会了飘絮决、焱火诀、流光决。
安静月光下，花草随风摇曳：“师兄，你已经是门派中第一了，为什么还那么刻苦修炼呢？”
是疑问，也是心中惶恐。
与临渊师兄修为差的越来越远，势必将来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比如这七年来，临渊师兄经常带着师弟师妹，还有临仙下山试炼，离恨舒却不能去。
整个师门中，都知道离恨舒受过伤、在养伤，不能修行，是个废人。也经常有闲言碎语，在夸赞师傅、师娘和临渊师兄的善良，连一个废人，都收养。
小师弟，也曾经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跟同门师弟打过，结果被师傅罚去面壁思过。
师傅、师娘的名气，在这一片越来越大。
临渊把剑别在地上，脸颊轮廓锋利又迷人：“舒师妹，你知不知道再过几个月，门派就举行比武大会了。”
“不是每年都举行吗？”心虚的问。
就像，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们会问。离恨舒，你爹爹好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爹爹。
离恨舒总是支支吾吾的逃避。
是有爹爹，不是没有爹爹，但没有见过爹爹，母亲也不让离恨舒问有关爹爹的任何事情。
再到后来，村里的小伙伴，就不问了，因为所有的小伙伴都知道离恨舒没有爹爹。
亦如这七年来，每次山中举办的比武大会，师傅与师娘，都没有宣布让离恨舒上过擂台。
疼爱跟忽视，是两个概念，是可以感觉的出。
“这次不一样，前三甲，会进入天剑阁拜师学艺修炼。”黑白相间的瞳孔，微微缩了下，透露出临渊离开这里的决心。
“我们这里不就是天剑阁吗？”其实从第一天到山上来，离恨舒就知道，这里不是真正的天剑阁。
山门口，那块石头依旧在，字在岁月斑驳中，依旧清秀。天剑阁之缥缈峰。
当年离恨舒自欺欺人，是无家可归；现在离恨舒自欺欺人，是为留住临渊师兄。
“我父亲曾经是天剑阁的弟子，经过天剑阁掌门人的允许，在这里开创了天剑阁分支缥缈峰。所以只有在这次比武大会胜出后，才能进入真正天剑阁中，修炼上乘心法跟剑术。”临渊越说，天上的月牙越是明亮，照着临渊的脸，也明亮了。
离恨舒咬了咬樱唇：“师傅与师娘不会吗？”
“我父亲只会天剑七决中的前三决，后四决要到天剑阁中修炼；另外，我们只有到天剑阁，才能学完全部的心法，成为上仙。”此时的临渊，白衣在风吹过的竹林中，凛冽如仙。
风中，还有听不到的，离恨舒如微风般的失落叹息，似乎再多言语，都留不住一颗要走的心：“师兄，你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知微七重天。”
临渊一直都是缥缈峰弟子中，修为最高、实力最高的人，第一名是必定无疑。而以离恨舒现在的修为，前面站满了一个又一个的障碍。
“洪荒神魔大战后，百神陨落。如今天下有三大正派，天剑阁、无极观、众生寺，其中天剑阁为首。若我们将来能进入天剑阁修行，必定会名扬天下。”临渊侧过头，温和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