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趁着行刑的功夫,起身推开行刑室的房门去了隔壁。
此时,萧思礼正仰躺在椅子上,用拳头一下下敲击着额头,以缓解头疼带来的不适。
“老爷,朱韬是个强硬的,恐不是一时半刻能拿下的。您还是回去歇息吧,不值得为此人熬坏了身体。”
张义拿捏着担忧之色,在旁轻声劝慰。
良久,萧思礼长舒一口气,撑着座椅扶手起身。
张义见机连忙上前搀扶:“老爷,您慢些。”
萧思礼站稳身形,才用手揉捏的眉心:“仔细了审,务必拿到切实证据,同样你说的那份东西,也要让他亲笔书写。”
张义刚要应声称是,就听对方提醒道:“莫要害了此人的性命,留着日后还有大用!”
“老爷放心,小子心里有数!”
张义边说,边搀扶着对方离开。一直送出地牢,这才目送其回了后院。
待他重新回到了审讯室,朱韬已经是遍体鳞伤。
张义叫停了几个汉子的动作,就一把揪出堵住对方嘴的破布。
“朱韬!劝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韩家的女婿又能如何?韩平那个老贼就算知道了事情是我萧家做下的也得忍着,况且此事萧家还占着理呢!”
一顿行刑过后,不仅没让朱韬屈服,反而彻底激发了此人的怒火。
他双目圆瞪,眼中几欲喷火:“老子还是那句话!你特么有种弄死老子!若是弄不死爷爷,爷爷反回手就弄死你!”
张义重重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小爷看你能硬到何时!!!”
随即重新用布堵住对方的嘴,示意几个汉子继续用刑。
几次三番下来,除了张义特意交代过的不许伤及脸部和双手外,身上其他地方再没有一块好皮。
朱韬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强硬变成了屈服,张义见对方频频点头,表示愿意配合,这才挥手让几个汉子离开。
待行刑室里只剩他和朱韬时,就从怀中抽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朱韬,上面是韩家私通其他宗室的过程,以及你出卖消息给宋国朝廷的口供。只要你亲手抄写一份,这事就算是了了。否则的话……。”
张义双眼一眯,用手指在其伤口处狠狠戳了下去。
朱韬疼痛的几欲昏厥,身体紧绷的同时,豆大的汗珠也从额头落下,还从喉咙深处发出“赫赫赫”的痛苦哀嚎!
等那阵钻心疼痛稍作缓解,就重重的点了几下头,表示愿意配合。
一炷香后,张义眼见着朱韬书写完毕,并按下指印,这才通知把守在门外的几名汉子叫进来。吩咐几人为对方疗伤,再擦洗干净送回军营。
在朱韬被人架起的时候,张义还不忘用言语警告对方:“朱韬!若是你以后听话,这份东西我萧家自然会妥善保管,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可若是胆敢违逆……。嘿嘿!”
自朱韬答应抄写那份“投名状”起,就像是被人打断了脊梁,再也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心思,就只剩下点头应是了。
张义目送着几人离开,就拿着那份东西去了后院。
铛铛铛~~
张义来到萧思礼所居住的窗户外面,用手轻敲了几下。
同时低声说道:“老爷,事成了。”
片刻功夫,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一条缝,张义连忙把那份口供塞了进去。
这时,萧思礼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你辛苦了,把人安顿好就去休息吧!”
“是!”
尽管看不见人,张义还是恭敬行礼,而后才倒退着出了院子。
次日天光大亮,张义刚走出房间,就见萧六已经守在卧室门外。
“则成,醒了?快去见老爷吧。”
张义应了一声,胡乱的洗了把脸就跟随对方去了后院书房。
待他走进书房,就见萧思礼正拿着昨夜那张纸细看。
见其进来,随意指了下一旁的椅子示意坐下。
张义拱了拱手,这才用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身板挺直略微前倾,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良久,萧思礼才长舒一口气,将那张纸放下。抬头看向于则成,见对方这副样子,就露出温和笑容:“放松些!”
张义果断摇头:“老爷能让小子坐下说话,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小子不能不知好歹不是?”
萧思礼自然是心中欢喜,不过脸上却表现的很是无奈:“你小子啊!随你吧!”
说完,就转换语气,指着那份口供说道:“这里怎么没提暗害由海的过程?还有他暗中布置的眼线呢?怎么一点都没有说?”
张义连忙轻声解释:“老爷!昨夜把朱韬绑来已经是子时三刻了,小子害怕耽搁久了会图生变故,就琢磨着先把大事办了。你昨天也听到了,姓朱的很是强硬,真真浪费了不少功夫。等他抄完这份口供,已经是三更时分了,还要给上药,清洗,以及更衣留出时间,所以就没顾得上。”
说着,见对方要发表意见,他就主动说道:“老爷,要不小子再把他抓回来?问问他是如何暗害由海少爷的?”
萧思礼当即表示反对:“这不行!他一身伤回去,本就会引起怀疑。如果再这么失踪一次,事情搞不好就会败露。”
张义闻言,慌忙起身,做出一副羞愧模样:“都是小子办事不利,还请老爷责罚!”
“这跟你有啥关系!坐!坐下说!”
萧思礼倒显得大度,完全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等于则成重新落座,他才怅然一叹:“哎!等另寻机会吧,总是要问个清楚。不然,上京那边也不好交代!”
话音刚落,张义连忙接上:“老爷!由海少爷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要归在我这个总管头上。要是族中长辈责怪,就由小子顶上便是。不过是赔上一条命罢了,怎么也不好连累了老爷!”
“胡闹!”
对方的一番话,反而激起了萧思礼的火气,怒喝一声后,就用质问口气说道:“你为萧家所做的贡献,一点不比那些人少!还赔给他们?凭啥?”
说着,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此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休要提及。家族那边自有老爷我呢,还轮不到你一个总管出来扛事。”
张义闻言,立即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发誓一定不辜负老爷栽培。
主仆又把善后事宜说了一遍,张义才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