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半梦半醒，百兵之主
百兵主说完这句之后就沉默了下来，也不再给我们任何详细询问的机会，转身就向着来时的路径走去。
我和白子看着百兵主走远了之后，才开始商榷讨论。
“少东家，我觉得这个光头在忽悠咱们！”
白子四下寻摸了一阵，用丝线缠住一块小石子儿勾到手里，然后便丢到了那口深井之中。
过了几秒钟，白子开始直勾勾的看着我询问：“怎么样？底下什么情况？”
我无奈苦笑：“人家都是投石问路，你是投石问我。”
“除了能听出这口井深不见底之外，别的什么都听不出来。”
白子眉心皱起，沉声道：“所以我才觉得百兵主是在忽悠咱们！”
“他这意思不就摆明说，是在忽悠咱们跳井自杀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摸着下巴道：“如果想要加害你我，我觉得他没有这个必要。”
“别忘了，他可是现任的百兵主，想要对付咱们俩现在这对伤病人士，并不算太难。”
“更何况，他只要动动嘴皮子，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个帮手。”
我意有所指，隐晦提醒的同时，偷偷看向了药奴儿。
也得亏我听见动静多看了一眼，药奴儿招呼都不打一声，已经把赵恪放在了井沿儿上。
“你在做什么？”
我厉声制止，药奴儿扭头看了我一眼，很自然的道：“这厨子太重了，我先从身上卸下来歇会儿。”
药奴儿回答的还算真诚，我随口提醒道：“小心点儿，别把老赵给丢进了。”
“是要丢进去啊。”药奴儿依然还是很从容的道：“不光咱们要下去，还得把他带上啊。”
我本来是不怀疑百兵主的，但是药奴儿这么急促且果决的就决定了要跳下这口井，又一次激起了我的疑心。
“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们什么？”
“在我和算命的进入冥宫之前，你和百兵主其实是有那么一段单独密谈的机会的。”
如果说药奴儿和百兵主有暗中商讨谋划的可能，那段时间就是唯一的机会。
药奴儿给了我一个很夸张的白眼，撇了撇嘴道：“您刚才自己可都说了，如果百兵主真想害你们，就跟捏死两只蚂蚁似的。”
“而且我也没必要跟他密探什么啊，我早就知道他有过一个道场，只是不知道居然是在这座冥宫里。”
药奴儿的思维和我并不在同一频道上，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百兵主的道场。
我直言问他：“你对百兵主的道场很了解？”
以前我认为，药菩萨一脉是和仙主关系最为紧密的一脉，而百兵主则是和仙主最为的疏远的。
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第一任仙主的尸体，居然藏在百兵主的道场里！
药奴儿皱眉挠了挠下巴道：“这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我其实也不了解这个道场，只是以前听我师尊提起过。”
“这么说吧，刚才你们也听见了，百兵主说他年轻时候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没明说，其实他这种状态，就跟刚才算命的和赵恪差不多，被长生古树拉入了幻觉之中。”
“不过百兵主跟他俩不同，他能够从幻觉中脱离出来。”
听到此处，我心下惊讶：“难道百兵主也能使用洛水织法？”
“那倒不是。”药奴儿直言否决，呵呵笑了笑道：“百兵主用的是最简单的法子。”
“长生古树给受控者带来的幻觉，全都是和杀戮有关，也只有这样，它才能控制傀儡对付外来的闯入者。”
“但只要对长生古树加以控制，沉醉于幻觉中的程度，其实也是可以控制的。”
“百兵主的道场就是特制的，能够让他在每次在幻觉中厮杀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就摆脱幻境回归现实。”
说到这里，药奴儿再次摇头叹了口气道：“百兵主一开始这么做，是为了锻炼自己。”
“但这也是他后来一直‘半梦半醒’的原因，无数次在幻觉中厮杀之后，百兵主几乎已经完全分不成虚幻和现实了。”
“直到我师尊出手，才帮他治好了这种幻想症。但在治好病之前，百兵主已经犯下了无数的杀戮。”
“恐怕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没办法记清楚杀过的人当中，哪些是真实，哪些是幻觉中的。”
听药奴儿说完，我才渐渐有所明悟。
“百兵主可能并不是天性嗜杀的人，所以他不仅感激梵觉帮他认清现实和虚幻，而且还为了寻求对过往罪孽的解脱，才皈依了佛门，以至于现在还真有了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药奴儿啧舌叹气道：“可能是这样吧，我师尊不愿意跟我多提百兵主的过往，他跟百兵主的关系，比跟我都好。”
我有些哭笑不得，药奴儿似乎还因此吃醋了。
或许对任何人而言，在面对某个特定的人时，都会展现出自己最纯粹的一面。
譬如药奴儿，他在梵觉面前的时候，就像个稚嫩的孩童一般。
但是百兵主身心皆陷落于无尽的杀戮之中，他在除了梵觉之外，还在试图从佛学经典中寻求解脱。
正在我感慨百兵主这一生过往的时候，白子突然冷哼一声给出了最客观的评价。
“如果真的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那么西天极乐世界不全是杀猪宰羊的屠夫了？”
我心想也是如此，就算百兵主现在是真心想要寻求解脱，但也无法洗清曾经犯下的罪孽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下去再说？如果能找到第一任仙主，说不定比刚才那个更有用。”
药奴儿又开始催促起来，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仙主的尸体。
但是现在我现在却满是担心，第二任仙主的尸体已经让我们难以抵挡，那么创立仙陵的第一任仙主，现在是怎样的状态，着实令人忧心。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活着的现任仙主车乾，这也肯定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除此之外更令我发愁的是，按照百兵主所言，车乾也是奔着第一任仙主的尸体去的。
几乎都不用多想，车乾肯定不是去觐见或者祭奠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