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黄道吉日,诸事皆宜、不避凶忌、吉祥如意。
德胜门外的大教场周围人山人海,到处挤满了京师百姓。
如此规模的出征,在大明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了,而且还是由皇太子代天亲临边关,前来看热闹、送行的人比出征的将士还多。
教场之内,天武军、天雄军、秦兵、洪兵、宣大军、蓟州、密云十几万大军个个甲胄齐全,整齐肃穆的站立,形成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方阵。
天武军居中军,一个个高大威武的形象自是不说,旌旗林立,铁甲铮铮,让人看着惊叹。
张世泽、汪万年等众京营将领来都是无比羡慕的看着出征的大军,很遗憾,这次出征,没他们什么事情。
汪万年一脸悲愤,凑到孙应元面前道:“孙老弟,你真幸运,这样的大仗都让你赶上了,我们怎么没机会呢?”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陛下吧。”孙应元隐隐指向崇祯皇帝的方向,汪万年哑然,顿时没了脾气。
辰时时分,出征仪式正式开始,崇祯皇帝在祭坛上亲自主持了盛大的出征仪式。
钟鼓司开始演奏《炎精开运之曲》:炎精开运,笃生圣皇,大明御极,远绍虞唐
宏大的乐章响起,朱慈烺一身戎装,站在崇祯身后,孙应元、周遇吉、曹变蛟、杨国柱、虎大威等所有出征的将领,全都全副武装,一起祭祀。
另外有蓟辽总督洪承畴,兵部右侍郎兼宣大总督陈新甲,监军太监方正化,都要随军出征。
祭天、祭地、告庙后,钟鼓司二奏《皇风之曲》:皇风被八表,熙熙声教宣,时和景象明,紫宸开绣筵,龙衮曜朝日,金炉袅祥烟
朱慈烺率诸将进行誓师:“建奴野蛮之族,肆情拒命,抗我皇明,杀我百姓,掠我财物,如此兽行,天神共愤,华夷兆庶,同心愤怨,咸愿诛讨,当挥皇明正义之师,长驱克期,捣其巢『穴』,灭凶息暴,以告天下!”
“大明万胜!大明万胜!”
不仅十几万大军在呼喊,连周围的百姓也跟着撕心裂肺的呼喝,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地
朱慈烺单膝跪下,从崇祯手中接过象征军权和皇命的天子剑,转身走下祭台,面对着整齐列队的将士们,大声吼道:“传我军令,全军开拔!”
随着大军开拔,钟鼓司三奏《清海宇》:拔剑起淮土,策马定寰区,王气开天统,宝历应乾符,武略文谟,龙虎风云创业初,将军星绕弁,勇士月弯弧,选骑平南楚,结阵下东吴,跨蜀驱胡,万里山河壮帝居。
大军浩浩『荡』『荡』,旌旗猎猎,骑兵在前,步军在后,在京师百姓的欢送下,大军有序出了京师,往辽东进军。
看着渐渐远去的旗帜,钟鼓司再奏《眷皇明之曲》:赫赫上帝,眷我皇明,大命既集,本固支荣千秋万岁,永观厥成。
德胜门外,无数的人久久不愿离去,祈盼皇明大军能够一战定乾坤,得胜归来。
大军一路向东,沿通州、三河,走玉田、丰润、永平、抚宁、山海关一线。
此一路平坦,几乎都是平原大道,又进入了立春,一天走五六十里路,行军还是很轻松的。
从京师到山海关大约七百里,从山海关再到锦州大概四百多里,二十天即可到达。
十几万兵马所需的粮草极大,好在天武军把清军的掠夺的粮草截断了,就囤在半道上的丰润,青山口也被天武军重新封住,清军想进来只能从山海关,或者绕道从蓟州的墙子岭再翻三天大山
即便如此,京师到山海关一线的运粮车仍然络绎不绝,朝廷调动了数万辆车马为前线大军源源不断的提供粮草。
清国,盛京崇德殿。
清国的王公大臣们议论纷纷,脸『色』有着深深的担忧之『色』。
大明举倾国之力出关,此举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一向沉稳的皇太极都脸『色』难看,有些懵了。
干了十几年的满清当家人,比崇祯还早一年当家,又打过这么多年仗,按理说皇太极不会这么失态,但他是真的惊呆了。
在他的国策中,此次入关就是要拖垮大明,让他们数年之内翻不起身,争取修养几年再大举进关,没想到大明反其道而行,不但不息兵,还把能打的军队全拉来了!
崇祯小儿有这魄力?被打『乱』节奏的皇太极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他担忧的问道:“确定明国太子会来吗?”
对于朱慈烺和天武军,满清上下极为重视,两次入关都被他们所破,他们的战斗力很是不正常。
多罗贝勒多尔衮道:“据初步得到的消息,明国太子的确会来,奴才安『插』在明国京师的细作遭到了重大打击,想要确定,还需要等些时日。”
清军入关损兵数万,满洲八旗也损失过万,三旗被打没了,皇太极把出关的所有将领皆官降三级,多尔衮直接从和硕亲王降为了多罗贝勒。
以往皇太极不敢轻易处置多尔衮,是因为多尔衮不仅有战力卓着的两白旗,身后还有代善支持。
当年的四大贝勒死的死,幽禁的幽禁,只有代善还稳稳立于清廷,此人虽然看似低调,却在清廷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代善最擅长在幕后行四两拨千斤之事,几番下来,往往会搞得腥风血雨,而他自己却冷眼看热闹,成与败皆跟他无关系,连皇太极对他都要忌惮三分,最重要的是,代善一家掌握着两红旗。
如今两红旗被天武军打没了,镶白旗也被打没了,就只剩下多尔衮的正白旗,老代善连丧两子两孙,一病不起,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
皇太极手里掌握着两黄旗,长子豪格掌握正蓝旗,狗腿子济尔哈朗掌握着镶蓝旗,自然不再担心,开始把多尔衮往死里整。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蒙古诸位人心不稳,皇太极已经考虑怎么彻底收拾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