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时和江澄澄深入交流工作事宜时,离开「蛇环」大楼的夏无忧也回到了医院。
她现在基本就住在这了——许时的私人病房和豪华酒店没差别,多她一个依旧宽敞,还可以陪护在亲人身边,一举两得也挺好。
本想着手脚放轻一点不打扰姑姑休息,结果刚推开房门,她发现夏可安根本就没睡,开着小灯抱着本书看。
“哎?姑姑你怎么……”
夏无忧见状倒有些惊讶。
“睡不着呀。”
夏可安放下书,笑得可爱,“昏昏沉沉的做了个噩梦,醒来就发现你不在旁边,有点害怕……你去干吗啦?”
“我……”
夏无忧本不想说,但想了想还是把刚才的事情和盘托出。
她以前是不怎么会和姑姑说这些的,她当白发萝莉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自从发现对方似乎对什么都看的透彻后,夏无忧也渐渐愿意和她交流这方面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吗?!”
听侄女讲完,夏可安哭笑不得,“许时大半夜叫你过去,就是做这种事情的?”
“可不是嘛。”
夏无忧撇撇嘴,“早知道这样,我就装没听见不去好了。”
“但你还是去了嘛,而且他交代的事情,无忧你好像一样也没落下哦。”
白发萝莉调侃着戳了戳她的脸颊,“总感觉伱越来越听他的话了……我们家小侄女最近变了不少呢。”
“姑姑你就别笑话我啦。”
夏无忧委屈巴巴,但也不好反驳她的说话。
以前尚且能拿“这是为了亲人”来搪塞过去,但该说不说,自从和苏琳聊过后,她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单是出于这个原因了。
更多是因为在对许时无条件的服从中,她也能收获一份愉悦。
这样的想法不可谓不奇怪,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但那种感觉就是很美妙,甚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依赖。
“那姑姑你说,我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她轻轻摇了摇头,旁敲侧击的征询了一下夏可安的意见。
“我也不好说哎。”
白发萝莉捏着下巴想了想,“但你一定要问,我只能说,好与不好,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嗯?”
“本来就是这样的。”
夏可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正色道,“在我看来,只要遵循这里的想法,做出自己觉得有益的决定就行了,干嘛非要纠结个好坏呢?”
这话可不是劝人向善,甚至带着点极致利己的冷漠,不过夏可安如此教导夏无忧,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压力。
毕竟她以前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早就过了以对错论事的年纪,跟天真单纯更是沾不上一点边,要说这世上还有谁值得挂念,恐怕也就只有相依为命的小侄女。
所以才要这么教她,省的她到时候被无意义的情绪拖累。
“更不要说我们现在都要寄人篱下,和他较劲也没什么意义,对吧?”
“毕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夏无忧闻言不语,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似乎没说到一个频道上去……但夏可安的话也没错,所谓“更重要的事”,指的自然是当年「折光」覆灭的事情。
虽然两人对此很少主动提起,但那份想找到真相的意愿,倒是心照不宣的。
白发萝莉会做噩梦也是因为这个——最大的悲剧,就是眼看着悲剧的发生却无能为力。
“光靠你我,只怕很难找到真相……好在现在有个依靠,总算让我看到了点希望。”
夏可安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和许时谈谈的。”
“可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夏无忧表示理解,但也不免疑惑,“就算姑姑你和他讲,他就一定会答应么?”
“总是要试试的。”
白发萝莉笑道,谁让她也知道了,许时的目标本来也不光是小侄女,连她也一并在内呢。
小男孩野心还不小……回想起上次在病房里两人带着小小暧昧的互动,她还不自觉有点脸红。
而既然自己对他而言有用处,那就不失为一份筹码。
再说。
“当年那件事,只怕也未必和他无关。”
“哎?”
夏无忧没听明白,但再想问时却看到夏可安已经躺了下去,“好啦好啦,你回来了我也困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得早起。”
“……哦。”
夏无忧咕哝一声,转身要去洗漱,想想又突然回了头,“那……他呢?”
“他?”
夏可安闭上双眼,知道侄女问询的对象已经换了人,“没太关注,但要是没估计错,近来罪城「迪斯格」的扩张,恐怕和他脱不开关系。”
“章士君那样的人可不是他的对手……没准很快就要被他反咬一口了。”
她倒是对此毫不怀疑。
只不过说归说,但夏可安也不免会想。
以许时的作风,真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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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等许时悠悠转醒,床头的电子钟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多。
哈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昨晚和江澄澄聊工作聊的昏过去了,现在才醒。
江澄澄依然睡得香甜,听到动静也只是抽了抽鼻子,细嫩如藕的胳膊还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搭了搭。
谁知道她到底醒没醒呢……但很明显她蛮高兴,嘴角挂着浅笑,脸上还有几丝回味。
正如她所说,在她看来,自己的身心已经完全属于许时,那将属于许时的东西交给他,也自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还不起来?”
许时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笑,拿开她的手翻身下床。
“……哎?”
眼见他要离开,江澄澄也不装了,睁开眼下意识拉住了他,“许董您要去哪里?”
“出去办点事情。”
“那让我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危险,澄澄你好好休息吧,放你一天假。”
“哦……那您一定小心。”
听他这么说,江澄澄也没再拦,只是温驯的起身,乖巧的替他穿好了衣服。
许时对此很是受用,又捧着她的脸亲了亲,这才离开。
而等他走后,江澄澄又慢悠悠的躺了回去,抓过他的枕头狠狠吸了两口,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吟,重新睡起了回笼觉。
身子还软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