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自在的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带着点慵懒。
如今环绕于这圆桌上的人已经少了一半左右,显得这这里格外空旷。
除了云知之外的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即将临近巅峰的疯狂,他们的眼中满是贪婪,大口的呼吸着,气息有些重了。
云知将这一切异样尽数揽进眼中,没有度数的眼镜片下满是戏谑与漠然,指尖漫不经心的拨动着美食币,像是在看一场即将到来的戏剧的过客一般。
“第五轮游戏即将开始,请币值不够或是想要中途退出的人尽快离开!”
没有人再站起,无一例外都想要继续这场能够带来巨额利润的游戏。
“倒计时:10、9、8…3、2、1——”
“滴滴滴,第五轮游戏开始!”
眼前的骰子在疯狂的转动着,恍然间似乎能够看见一张张诡异的笑脸,它们似乎在‘说’——
‘嘻嘻,请继续下去…’
‘不顾一切的继续吧…’
‘数不尽的财富在等着你们…’
周围的人的眼中都泛起了红,直直的、贪婪的盯着骰子在看,像是在看金山银山。
云知嗤笑了一声,指尖将硬币收回掌心,漫不经心的想着——
不就是‘金山银山’么?
可惜,是带着剧毒的,轻易碰不得。
骰子在疯狂转完后,熟悉的黑色盒子盖在了上面。
围绕着白桌的诸位赌徒齐齐看向云知,紧张的、激动的、贪婪的…
云知将之前所有赢得的美食币尽数投放于红色按钮所对应的投币口,其余人自然有样学样。
只是——
当黑色盖子掀开后,那些人有些傻眼了。
只见三十六面的筛子的正上方那明晃晃的数字是——1。
所有人的币值尽数归零,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些人眼中先是透露出不可置信、再然后是极度的气愤,看着云知的眼神像是想要撕裂了她。
云知却没什么反应,无辜耸了耸肩,对着他们说道:“这种事情十有九输,很正常。”
然后将自己有些懒散的动作稍微收敛了收敛,带着点蛊惑的意味说着:“大家先不要着急,我有办法能让大家重新将钱拿回来、甚至是翻上数倍。”
其中一位稍微平静了下来,质问着她道:“什么方法?”
“如今你们可以先透支一些生命值继续游戏,我手里还有点钱,下一场赢了,大家皆大欢喜;输了,我把我的美食币尽数送给你们!”
说着云知便将一袋美食币拎在他们面前,随着云知的动作,硬币与硬币碰撞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
诸位赌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相信了云知的鬼话。
于是第六轮游戏后,他们赢了。
第七轮、第八轮、第九轮皆是如此,而第十轮他们却都输了。
迎着周围盛满戾气的视线,云知继续她那一套说辞,漫不经心却又自信满满的样子再一次唬住了他们。
可是第十一直至第十四轮,他们一直在输,甚至有人的生命值已经快被透支完了。
他们不在去问什么,而是一致的看向了云知,暴戾的神色沾染上了他们眉宇间。
云知指尖拨动着最后一枚硬币,精致的金色硬币在上下颠倒着,淡淡道:“最后一场,若是再猜错,我把自己的生命值尽数交给你们。”
那些暴戾的视线渐渐消了下去,云知哼笑了一声,眼底泛着漫不经心的凉薄。
眼前的骰子在极速的转动,诱惑着人们逐渐踏入深渊——
直至家破人亡。
骰子缓缓停了下来,他们看向云知往蓝色按钮那里投币,剩下的几个人咬了咬牙,也跟着投了蓝色按钮那里。
——可惜,这次的他们又都猜错了。
空气中已经泛起紧张的因子,戾气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溢满了。
他们死死的盯着云知,而云知却是推了推眼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众人开口之时,黑暗骤然降临,尖锐的机械声音响起——
“注册用户、、…最终币值低于初始币值,即将开始受罚环节…”
黑暗中的云知却是笑了,眼底尽是漠然。
之前五轮一路通畅却被是以作弊为由带走之前她就已经知晓——在赌场内、或是类似赌场的地方,大约是不能一直赢的,哪怕是真本事。
所以之前她都在赢就是为了找个机会去见见那位电玩城的主人、或是去探索一些存在于某些不能知晓的地方查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就算她一路通畅无事发生,也能拿走不小的数额,这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
只是,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她最后的确以作弊为由带走了,但看见的却是她现阶段所不能碰见的存在、同时知道了一些她之前一直存在疑惑的事情。
不过——
最后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
容器这两个字眼,多么的讽刺。
渐渐被黑暗包裹的云知恍然间听到了之前那些人的咒骂与狠话,云知则是在想——
因为之前的经历,多少让她摸清一点规则。
既然连续赢五次会被以作弊为由直接带走,那么连续输五次呢?
游戏规则所提及的最终规则并没有说明具体的时间,那只是个模糊的概念。
所以她在想——
或许连输五次,就能进入受罚环节。
只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她的猜想没有错,很显然,她是在赌——
赌她猜对了这场游戏、猜对了游戏背后人的心思。
剧烈的下降感让云知有一瞬间的恍惚,让她有一种坠入无底深渊的错觉。
云知看着最上面的一片白光,直至最后变成一点光点,到最后只剩无尽的黑。
眼前的陌生场景逐渐显现,而她曾经的记忆在一点点消散…
…
光怪陆离的世界,云知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制服,金银的荆棘花纹的家族徽章被她、或是说应该是‘他’戴在了衣领的一角。
满目都是奢靡,入眼的都是无法估值、古声古色的家具。
巨大的落地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而云知先是晃了一下神,但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遥远的金色夕阳尽数照耀在‘他’略显庄严的身上,恍惚间似乎透着某种神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