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要她带着番薯种子即刻回长安。
她让人运送的一万斤种子,正在去长安的路上,燕帝还未收到,有这样的圣旨也很正常。
但楚辞和云烬一致认为,以燕帝的性子,绝非运送种子去长安那么简单,怕是另有目的。
只是皇命不可违,燕帝让她即刻回长安,她也不能不从,否则便是抗旨不遵,是要抄家灭族的。
阮氏心里很是不安,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这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不是已经让人运送种子去长安了吗?”
以免吓着阮氏,楚辞没说燕帝又想搞幺蛾子,浅浅笑道:“阿奶和我一道去吧,我们今年在长安过年。”
去了长安,就能见到叶佋了。
生离十几年,阮氏做梦都想再见到他。
阮氏有些心动,却只是默然,并没有马上答应。
楚辞知道她的顾虑,阮氏是担心会给她添麻烦,便道:“年底我就及笄了,阿奶若是不在,便不圆满了。”
阮氏闻言,果然答应了:“好,阿奶随你一道去长安,今年,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过个团圆年。”
宋小弟得知阮氏和苏氏都要去长安,却没打算带上他,瞬间就伤心了,瘪着嘴,泪眼汪汪地说道:“阿姐,我也要去!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他不在,怎么算得上是整整齐齐呢!
阮氏原以为楚辞也会带上宋小弟,不由看向她。
楚辞道:“你不是要去书院上学吗?”
宋小弟忽然就被噎住了,然后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难过:“阿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惨兮兮的模样,看得人的心都软了,楚辞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怎么会,阿姐最喜欢奚儿了。”
“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明明阿娘也可以教我的。”
思及此,宋小弟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阿姐不但不带他一起去,还找借口搪塞他,他真的太难过了。
越想越伤心,眼泪都止不住了,宋小弟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楚辞哭笑不得,拿着帕子,给他擦一擦眼泪鼻涕:“此去长安少说也要好几个月,要是书院的夫子以为你只顾着玩,而荒废了学业,将你赶去书院,那怎么办?”
哭声顿住了,宋小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低着声音气短道:“我可以去县学。”
竟还想好了退路!
楚辞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说要考状元吗?如今却为了去长安,连被书院辞退都无所谓了吗?”
宋.状元.奚表示,他真的是一个好学向上的好学生。
如果只是楚辞一人去长安,他不会这么想去,但一家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人,心里就委屈伤心得不行。
可是,他又说不过阿姐,更难过了。
宋小弟幽怨地看着她,抽泣道:“阿姐不喜欢我,阿奶和阿娘也不喜欢我了,这个家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我太可怜了。”
这是要离家出走,威胁她吗?
胆肥了啊。